喬書華有些猶豫,俞明祉又道:“你已經當眾抓住了一個凶犯,他們還敢作案,這府裡不定哪裡都有他們的人,你還敢將他們放在府裡?”
喬書華終於不再猶豫:“好,我馬上吩咐下去。”
抬腿要走,又想起來問俞明祉:“那你做什麼?”
俞明祉覺得他忙糊塗了,怎麼著自己也算老太君的親戚:“老太君病倒了,我進徐府,當然要先去看望她老人家。”
喬書華拍了拍腦袋,也覺得自己真是忙糊塗了。
老太君的院子裡,比外頭要規整多了。
丫鬟婆子雖忙裡忙外,端茶奉藥,但井然有序,腳步都沒有聲音,更彆說大聲嚷嚷了。
俞明祉好奇,孫子輩意外的消息到底是怎麼傳到老太君耳朵裡的。
正堂的明間裡坐著幾位來探望老太君的族中長輩,多是上了歲數的老嫗,正竊竊私語著什麼,見到有外人來,便都不再講話。
老太君的內室裡略微昏暗,裡頭擠滿一圈府裡的小輩,有默默拭淚,有惶然不知所措。
二老爺坐在床榻前,麵色凝重,雙眼布滿血絲,卻強撐著精神安撫母親。
老太君方才服用了一口參湯,又喂下幾口清粥,呼吸逐漸平穩起來。
隔著床幔,俞明祉無法看清其氣色,聽聲音仿佛沒有多少氣力,連問候都是二老爺代為轉達。
瞧眼前的情形,估摸著老太君的身後事也該準備了。
俞明祉問候幾句便告辭出了老太君的院子,惦記著那邊仵作不知來了沒有,方轉了頭朝凱三爺的院子走去。
沒走多遠,聽身後有人開口,“俞公子請稍等,我們老爺有請。”
回頭是二老爺身邊的隨從,“俞公子請隨小人來,老爺隨即就到。”
這倒出了俞明祉的意料,有話說也該尋喬書華才對,怎麼會尋上遠親的自己。
但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隻能跟著府裡的下人往花園水榭走去。
水榭建在花園景觀池上,無論建築尺寸和內外構造都中規中矩,唯一的好處是四處開闊說話方便。
此刻,二老爺的人便站在廊橋兩端。水榭中,隻有二老爺和俞明祉兩個人。
二老爺望著水榭中麵朝水麵站立的年輕公子,說是病著的,卻依舊身姿挺拔,玉樹臨風。
再想起他的過往和如今的成就,心中難免感慨。
他沒有見過俞明祉的父親,聽說也就是個沒有建樹的普通人,一輩子唯唯諾諾,靠著祖上蔭庇和旁支侯府過日子,若沒有俞明祉的祖母,怕是連侯府都巴結不上。
沒成想,人家卻養出一個極具才氣的兒子來,聽說京城裡的權勢,想拉攏他的人不少,因著他,連定安侯府在京城的地位,如今都水漲船高。
作為親戚他們從前沒有來往過,若不是自己的外甥同這位的情義,他們也不好搭上這層關係,借著親戚的由頭來往。
再說他的外甥喬書華,也是位有才乾的孩子,不過二十有三,已經是鳳鳴州府的司理了,當年他坐上這個位子已經三十有二。
再想想他那永遠三十一歲的兒子······
二老爺有種說不出的嫉妒,為何出息的是彆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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