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政嶼一路思索對策,回到家中正好聽見父母提到那個廢物。
“老邢,彥詔說是帶老太太出國看病,是不是要逃婚?我們邢家也有自己的醫院,先進的設備和傑出的醫生也有,怎麼偏要往國外去?”邢母坐在沙發上,憂心忡忡。
邢家屬於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內,婚事都是邢母在操辦,如果關鍵時候兒子逃婚,她也會沒臉麵。
邢父看著國際經濟新聞,一邊說:“他不會逃婚。他找回來的原因是養他的老太太出了車禍,受了傷,他需要關係,需要錢,又恰好在醫院見到我和你,冒著風險找上來要我們做親子鑒定。”
“他倒是很有膽識。”言語間已經帶著點欣賞。
“現在他已經體會到財、權、地位帶來的便利,不會輕易放棄。他不是親口說了嗎?等著結婚後好進邢氏。”邢父毫不掩飾自己的一絲欣賞,唇角噙著笑,“說明他不會因為女人因為情情愛愛而放棄權力地位。”
邢母沒說話。
親兒子這點和他父親很像。
她似乎不想提起這事,扭頭看見兒子回來,喚了一聲。
邢政嶼陪母親到花園池塘邊走走,不用多說什麼,隻要他每次把抱錯的事攬到自己身上,母親一定自責。
邢母不隻自責,看著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兒子,低著腦袋的樣子跟路邊被遺棄的狗一樣,更多的是心疼。
“不是怪你,和你沒關係。”
“媽也希望你和悠悠有情人終成眷屬,不過這事涉及兩家聯姻,你要征求你爸的同意。”
邢政嶼高興地擁抱母親,轉身就去找父親。
父親在書房。
“和你媽談完了?”
邢政嶼身子一頓,父親儼然知道他要做什麼,一直在等他。
邢父能掌管整個邢家,坐上邢氏總裁再到董事長的位置,豈是等閒之輩。
“爸。”
“逐個擊破,先從最弱的下手,必然成功,獲取一定的信心,再去解決下一個。”邢父頭也不抬,繼續捏著刻刀。
有人喜歡下棋布局,有人喜歡練字靜心,有人畫畫陶冶。
邢父喜歡木雕石雕,想要什麼,就親手雕刻什麼。
某種程度上,邢政嶼也算是他親手雕刻的作品之一。
“你想跟彥詔爭取裴家的支持。”
“爸,我和悠悠是真心相愛。”
邢父無動於衷,邢政嶼心中難免緊張,又補充一句:“我不想和心愛的女人之間留有遺憾。”
語畢,他看見父親雕刻的動作稍有停頓。
父親心裡是有遺憾的。
邢政嶼曾經聽過一則傳聞。
父親年輕時愛的是寧城上流圈層裡最耀眼明豔的那朵玫瑰,正因為她過於嬌豔,不屬於長輩喜歡的類型,家世也不出彩,最終父親娶了大家閨秀的母親。
討好了爺爺奶奶,也贏得母親娘家的扶持。
不管年輕時怎麼不在意,人一旦上了年紀,就容易回憶年輕,回憶年輕的風發意氣,也回憶年輕時的遺憾。
他在賭。
賭父親的一絲心軟。
“政嶼,彥詔身上流著的才是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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