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站在窗口,朝著天邊燦爛明媚的火燒雲旁淺淺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笑容又輕又柔,似是一陣微風,從窗口吹到了天邊,吹到了雲巔之上,也吹到了司空長風的心裡。
“你知道嗎?這樣的雲霞,我曾經在過去的十年裡見過無數次。
我年幼喪母,身邊除了奴仆,就隻有師兄陪伴。
可師兄更多的時候是在學習武功,他自幼就受父親看重,成熟穩重,是影宗所有人的榜樣。
也是我羨慕的對象,因為父親對他的關注,相比於我來說太多太多了。”
司空長風眉頭微皺,想起了在祠堂裡聽到的那些話,忍不住有些心疼眼前的女子。
他甚至無數次想著,是要多麼的孤獨,多麼的無助才會在那些年裡,隻能一個人孤單的望著天邊的雲彩發呆。
雖然他能理解易宗主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可是文君受到的傷害,錯過的疼愛難道就不作數了嗎?
“其實師父對你…”司空長風還沒說完,文君便輕笑著打斷了。
“我知道今天我們把一切話都說開了,所以坐在這裡我的心,忽然就像是被打開了一把枷鎖。
今天下午,我坐在這個窗口看了很久很久的雲彩,這是自從我和雲哥分彆之後,我常常做的事。
因為他的名字叫葉雲,他對我來說是唯一的寄托。
所以在他離開的那些年裡,我時常望著天邊的雲朵想念他,期盼著他。”
司空長風沒有說話,隻是心裡忽然有些酸澀。
是啊,沒有蕭若風,還有葉雲,沒有葉雲,還有東君,再不濟,還有洛青陽,無論如何,也沒有他司空長風的一席之地。
文君不理會,少年人的胡思亂想,而是繼續看著天邊的雲彩,目光深邃。
“十幾年,在這天空之下,雲彩之畔,我無數次幻想著自己的未來。
可是年幼的我對於外麵的一切,知之甚少。
我生命中那麼寥寥幾個人,還有屈指可數的自由,讓我連幻想的方向都沒有。
師兄很疼我,他會給我偷偷買一些時興的話本子。
我對外界所有的一切想象都來自於這些話本。
我在書裡見識過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也見識過日久生情矢誌不渝。
我窺見了人生百態,父債子償,我更見過國家至上,百姓安康。
以前我總是不知其意,流於表麵。
可不知今日為何,也許是期盼已久的父愛,終於得到了回應。
我就像一個被封閉已久的房間,好像忽然就被人打開了那道門。”
司空長風情不自禁地望著眼前的女人,隻覺得對方的狀態和上午有些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