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亞搖頭,扶住霧雨的手異常的堅定,“父親,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受苦。”
他原本以為霧雨是恨透了他,所以賽爾將他囚禁的時候,他也沒有想著逃出去,因為他害怕會看到一雙失望的眼睛。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出來之後他得到的是一個擁抱,以及一句對不起。
為了這句對不起,他會放棄自己的生命,他本就是因為對方而生,生命自己也會因為對方而隕落。
這一幕讓益卿覺得很惡心,真的惡心到了極致。
“真是父慈子孝,倒是我成為了一個笑話。”
他現在內心就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了麵前的兩個人,既然他得不到,彆人也彆想得到。但是他同樣也知道的是人一旦逝世,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空話,所以他不願對方去死。
霧雨撇開利亞的攙扶,拉住益卿的胳膊,焦急的說道“你從來都不是一個笑話,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他從未將對方看成一個笑話過,哪怕他因為對方失去了國王的地位。
益卿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更是他最疼愛過的孩子。他不是不愛賽爾,不愛利亞,隻不過前者與後麵兩者相比,前者占據了他之前太多的目光。
益卿瞥了一眼放在胳膊上的手,又看了一眼一直提防他的利亞,“有他在,我從不覺得。”
有他在,我從不覺得自己是你的孩子,是你最完美的作品。
“咳咳。”
似是被益卿苦澀的眼神給震懾住,霧雨捂住胸口不斷咳嗽了起來。
利亞輕門熟路拍了拍對方的後背,關切的叮囑道“父親,你身體不好,彆生氣。”
說完抬頭看向君高臨下的益卿,眼中是難掩的憤怒和寒意,“父親,他身體一直都不好,這件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為什麼一直在氣他。”
他真是恨極了對方什麼都不知道,一臉無所謂享受著便利,甚至還覺得自己很委屈。
在益卿的視角下他確實很委屈,可是在知情人的視角下都會覺得益卿是個忘恩負義,不擇手段的人。
霧雨半跪在地上,汗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呼吸不暢,就好似嗓子中有什麼東西卡住一樣。
益卿看了一眼霧雨,又看了一眼利亞,再次覺得自己是個陌生人,輕聲道“我不打擾你們敘舊了,霧雨,你我父子關係在此就斷了吧。”
他終於明白了一句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的這句話。
霧雨難以置信的抬起頭,嘴十分的蒼白,沒有一點血色,雙手有些顫抖,“不,你不能這麼做。”
他已經失去了太多的東西了,他不能再失去對方了。
利亞眼中是濃重的悲傷,“父親。”
十年,真的能改變很多事情。
益卿淡淡看了一眼霧雨,轉身離開。他害怕自己會心軟,害怕自己回想起糖果的甜味,害怕自己會一步一步的退讓,害怕自己的思緒被擾亂,害怕自己成為一個懦弱的人。
“不要。”
霧雨掙紮的想要站起來,想要伸手拉住益卿的衣袖,可惜沒有任何力氣的他終將是無用的。
他恨現在自己脆弱的身體,又順便恨極了益卿,恨對方……可是他能恨對方什麼,他也不知道。
你欠我,我欠你,你還我,我還你,早就纏到一起解不開了。
霧雨終究是沒有承受住暈了過去,暈過去也好,暈過去就不會這麼傷心了。
利亞大吼一聲,“父親。”
他抱起昏迷不醒的霧雨放在旁邊的沙發上,貼心的找來一個毛毯蓋在對方身上。
益卿在霧雨暈倒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的看著利亞的一舉一動。他“嗬”的一聲,抬步離開。
“呼。”
益卿聽到身後的風聲,以及印在穀骨子裡的第六感不信任,下意識的轉身後退兩步,差一點就要被拳頭砸一臉。
利亞攔住去路,“益卿,你不能走。”
益卿冷笑一聲,鬆了鬆袖口,我不能打他,我還不能揍你麼?”
“揍”跟著“打”還是不一樣的,前者比後者多了很多戾氣。
他發誓今天是他這幾年以來受氣最多的時候,他甚至都快懷疑是他的脾氣變好了。
利亞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落到沙發上,從冰箱裡麵拿出來一瓶可樂扔給對方,“我知道你恨我,同樣我也恨你,可是父親是我們中最無辜的,你不能恨他。”
益卿下意識的接過,目光順著對方的視線看了過去,不輕不慢的說道“你可真是他的好兒子,也對,你是他的好兒子,他最關心的就是你,在你心中他當然是最無辜的,世界上就他最無辜了。”
笑死了,語氣在平淡又如何,還是不加掩飾的酸味,就跟著怨婦一樣。
利亞聞言複雜的看了一眼眼前人,就像是看怪物一樣,甚至還往後退了半步,食指點在自己的眼周,“你還記得你這道傷疤是怎麼來的麼?”
益卿:“……”
他不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人去問他,鳶尾在他氣的霧雨不斷咳嗽,暈倒的時候質問他,賽爾在他生日宴會的時候,也小心翼翼的問他,現在就連利亞都來質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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