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人看被正主抓了個正著,程方秋多多少少有些尷尬,尤其是他的眼神太過有氣勢,逼得人更加心虛,控製不住地想要逃避。
可是剛挪開視線,腦海中就浮現出了昨天晚上在心中確定的計劃。
想到這兒,程方秋又朝著他看了過去,與方才的羞赧不同,這次她那雙嬌豔桃花眼大膽又熱烈地直勾勾望著他,眸中漸漸彌漫出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
小女孩的心思似乎昭然若揭。
對上這樣的目光,周應淮先是一愣,這不是他第一次接收到來自異性充滿好感的注視,以往都能平淡處理,甚至視而不見,可這次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直白,完全沒有其他女孩的矜持和內斂,他居然有些無措地率先躲開了。
貼在褲縫的指尖小幅度地摩挲了一下布料的紋理,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情緒後用餘光再次瞥向她時,那處已經沒了她的身影。
心頭彌漫上一絲不知道是失落還是鬆了口氣的感覺,他眼睫微垂,暗道她原來是萍樂村的村民。
這邊的程方秋原本正盯著周應淮看得起勁,結果就被丁夕梅給拉走了。
離開前她特意又瞥了一眼周應淮,唇角輕輕往上勾起,這個年代含蓄的女孩子太多,他估計也見了不少,她要是想在他心中占據一席之地,最好是反其道而行之。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你爹問了大隊長,今天他還是要跟著救援隊挖路,沒時間回來吃飯,咱們中午就自己在家吃了,再給他送飯就行。”丁夕梅看著不遠處去集合的程保寬念叨了幾句。
程方秋收回思緒,順著丁夕梅的視線往那邊看過去,基本上村中得力的勞動力都在那邊了。
前段時間一連下了一個多星期的暴雨,導致附近多處出現山體滑坡和泥石流,造成交通堵塞,甚至還埋了十幾戶人家,眼見事態嚴重,上頭便就近調了部隊前來援助。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機械和卡車來幫忙清理道路,順便加固一下山體,鋪設防護網。
而周應淮目前是省機械廠的高級技術員,他負責這次救援行動的機械調動和維修,暫時跟同事就近住在萍樂村,和軍人以及村民們一起配合著工作。
按照原書中的劇情,他們還要在這裡待一個多月,時間緊促,要是到時候還沒拿下他,那以後也不會有機會了。
“開始點名了,娘就先走了。”
母女兩人分開,程方秋循著記憶找到一個隊伍,跟領頭的大娘報到,等人齊了之後,幾個人就浩浩蕩蕩地往村外走去,他們這一隊是負責割豬草的,得往村子的水塘邊走。
不同於昨天落水的那條大河,水塘麵積較小,但由於那段時間的大雨,水位漲高了很多,周圍還有些稀泥未乾,看上去臟兮兮的,都沒地方下腳。
岸邊的豬草茂盛,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從哪裡突然冒出來一條蛇或者其他惡心的生物。
最令人受不了的是周圍還有很多小蟲子在飛,咬上一口要癢很久,還會在皮膚上留下紅疙瘩,沒個十天半個月根本消不了。
程方秋眼前一黑,眉頭皺起後就沒鬆開過。
“你去那邊,你去這兒……晚飯前都得割完,不然扣工分!”大娘安排好每個人的工作範圍後,大家就四散開來了。
程方秋拿著鐮刀和背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找了一塊比較乾淨的地方落腳,環顧了一圈四周,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相信這麼一大片豬草都要留給她一個人割完。
“程方秋不要偷懶,趕緊乾活。”大娘的大嗓門從不遠處傳來,嚇得程方秋一個激靈,連忙應好,然後彎下腰用鐮刀去割草,她小心翼翼地動作,害怕一個不小心會割到手。
幸好今天穿了長袖長褲,不然彆說乾活了,就光是被蟲子咬都能讓她崩潰。
這麼一乾就是兩三個小時,臨近中午,程方秋已經從一開始的不熟練,變得越來越得心應手,隻是跟其他人比還是落後了一大截。
天氣炎熱,她早就累得大汗淋漓,呼吸也急促起來。
看著還剩下一大半沒割的豬草,心頓時涼了半截,在心中不斷盼望著午飯時間的到來,不知道是不是祈禱起了作用,沒多久大娘就大聲叫大家集合回村吃飯了。
程方秋有氣無力地走在隊伍最後麵,等好不容易到了家,就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
丁夕梅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她這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不由心疼道:“去床上躺著歇會兒吧,等會兒娘做好飯了叫你,吃完再繼續睡,你爹那邊我給他送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