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滿是疑惑,目光緊緊地緊盯那被男子摟在懷中、小鳥依人的少女。
他難以置信,以她那弱不禁風、楚楚動人的模樣,竟然也會和這些惡人同流合汙。
被擒住並捆綁起來的李安良不斷地奮力掙紮,奈何他勢單力薄,被四人牢牢地壓在地上,隨後如同一件貨物般被眾人抬走。
“為什麼?為什麼?”
他悲憤的聲音並未傳入她的耳中,即便那聲音逐漸減小,但還是猶如那閻王的催命令。
榮欣諾目睹少年這般淒慘的處境,不知為何,心中哀思如潮,卻依舊緊緊依偎在男子懷中,不敢有絲毫動作。
“啊”!
李安良好似那被丟棄的物件,被這四人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摔在地上,低沉的怒吼聲從他的胸腔中迸發而出,帶著無儘的憤怒與不甘。
其中一人拿出衣布,欲將這兩位少年的嘴堵住,李安良並不像那枯瘦少年般,不斷扭動身體進行反抗。
眼見李安良宛如蠕動的蛆蟲一樣,不停地掙紮湧動,那人便惡狠狠地一記重腳猛踢向他的腹部。
“啊”!
見狀,這人趁機把衣布強行塞入李安良口中,還順勢在他臉上輕佻地、充滿侮辱性地輕拍了幾下。
“哈哈哈,小子,好好享受這最後幾日時光吧!”
其餘幾人,皆是滿臉諂媚地附和大笑,那笑聲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然而少年緊緊咬住嘴中的衣布,雙眼圓睜,橫眉怒目地瞪著眼前這可惡的男人。
屋內的光亮隨著這門的無情關閉,逐漸又恢複了往常的黑暗,李安良在黑暗中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內心一股洶湧的恨意如潮水般襲來,無明業火在心中暗暗咆哮:“若是等我逃離,我定讓你們成為孤魂野鬼!”
這短暫的波動,梁姓男子並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他神色自若地揮手示意,將這混亂的現狀恢複如初,隨後便摟著榮欣諾悠然回房。
得到指示的眾人紛紛匆忙行動起來,此時距離那日出雖說還有兩個時辰,時間看似充裕,然而有些物件還是難以輕易複原如初。
前往興棱共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官家大道,相對而言比較安全,隻是消耗的時間過長。
故而便有大多數人,選擇了另一條路。這條小路實則為近道,此路正與官道截然相反,不僅有凶猛惡獸出沒,更是毫無官家的管轄約束。
而這家黑店就矗立在這小路的中間地段,正因這裡沒有官家的管轄,在這裡不知有多少青春年少的男男女女被綁架,更有那數不清的無辜路人慘遭殘殺!
密林廣袤鳥群悠,獨見炊煙嫋嫋浮。日正途勞行客至,暫棲此處飽饑眠。
烈日高懸於蒼穹,熾熱的光芒肆意揮灑而下,使得這條並未有過多遮蔽物的官道,宛如被架在熊熊熾火之上的烤盤,熱浪滾滾,令人望而卻步。
在這漫長行間大道上,遠遠地便可瞧見有一群人緩緩前行,前後之人身上的衣物反射著刺目的亮光。
“大哥,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吧!”
“是啊,大哥休息一下吧,這太陽太烈了!”
聞聲,男子緩緩回身,望向身後自己的兄弟,以及被沉重的腳鐐束縛著的一群人,自己也覺得酷熱難耐,確實需要休息片刻。
他仔細地張望著這漫長的大道,伸出手指向一處狹小的陰涼處,沉聲道:“就那吧,都給我把人看好!”
來到陰涼處的眾人,紛紛抓緊時間輪流休息。
水壺在他們手中依次傳遞,輪流飲用,然而那極度的饑渴感還是沒有被徹底消除,每個人的臉上依舊寫滿了疲憊與乾渴。
“大哥,我知道有一處,有客棧!”眾人之中,一男子興奮得高高跳躍起來,身上的輕甲也隨之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他扯著嗓子大呼道。
“哦?小四,說來聽聽?”領頭男子聽聞,不由得皺眉,滿是狐疑地看向此人,出聲問道。
“從這下去,小路有一家客棧,我也是聽得朋友所說。”小四邊說邊快步走至大道邊緣,伸出手指向坡下的密林說道。
領頭者快步走到其身旁,朝著他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隨後又低頭查看腳下的坡度,接著旋身環視著眾人。
“坡度較緩,都給我把人看好,莫讓其逃走!”領頭男子指著眾人怒聲喝道,說罷男子旋即身先士卒,率先下至緩坡。
眾人跟隨小四,從緩坡走進了這幽深的密林之中。林內荊樹叢生,蚊蟲繁多。
對於身穿盔甲之人來說,這些不足為懼,但對於那些身著布衣之人,卻是莫大的傷害。
眾人步履蹣跚,艱難地從密林穿越而過,終於來到了小路上。相比那熾熱難耐的大道,這條小路顯得陰涼無比!
小四興奮地指向那炊煙嫋嫋升起之處,臉上洋溢著極度興奮的笑容,大聲說道:“大哥,看!就在那!”
“走吧!”
聲音剛剛落下,領頭之人便毫不猶豫地朝前大步走去,後麵的兄弟們也隨身緊緊跟去。
他們拽著鐵鏈,將那些坐在地上休息,被蚊蟲不停叮咬和荊條劃傷、困擾,已然疲倦不堪的人粗暴地拽起。
眾人一路奔波,終於來至客棧門前。
隻見其右邊還有幾匹馬,正在馬廄裡悠閒地進食,領頭之人稍作停頓,隨後便有條不紊地吩咐留下四人看著這群疲憊的壯丁,其餘九人則陪著自己大步邁進屋內。
甲片相互碰撞發出的叮當響聲,在這屋內驟然響起,使得屋內眾人的目光瞬間齊聚而來。
以梁為首的眾人也是為之一驚,其中一人見狀,便匆忙去樓上通報。
“那個幾位軍爺,吃點什麼?”昨日的小二再次走上前來,一臉恭敬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