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回昆明以後一直記掛著海雲市的這幫人。對於她的戀情,兩個哥哥有些微詞,有錢人家裡,即使沒有明麵上的兄弟鬩牆,做生意日久,思維習慣裡總是不由自主地盤算上和錢有關的事情,雖然沒有跟何心明講過,但家族企業裡人多嘴雜,何心多少能聽到幾句。
主要是抱怨小妹放著近處做生意的朋友不找,還要上趕著去追一個千裡之外的大學老師家的兒子。將來若是這樁婚事成了,也帶不來什麼生意上的好處。
何母對這樁事情是讚同的,為了三個孩子讀書砸了不少錢,三個沒有一個讀出來的。老三從海雲一回來,何母就問她沈時玖的爸媽是什麼級彆的大學老師。
何心知道媽媽的心思,帶著點驕傲地介紹說人家爸爸是正教授,媽媽是副教授。
何母一聽,心中甚是滿意,隻盼女兒好好把握,這樣等到三個孩子有了娃,孫子輩還能多一條路出來。
何父的態度卻有幾分揶揄,晚間和老婆說及老三的事情時,才透露出一點擔憂的想法來,一個是覺得太遠了,人家多半不樂意讓兒子來雲南,另一個則是擔心人家嫌棄老三。
何母則寬慰說,“那有什麼辦法?中意老三的朋友又不是沒有,關鍵是老三不答應。而且老三心思單純,你說同找做生意家的,將來老公出去應酬,或者跟什麼女人不清不楚的,你覺得老三受得了嗎?都不說彆人家的,你看老大老二,在他倆身邊晃悠的年輕女子少嗎?”
何父反問,“讀書人就沒那心思啊?負心多是讀書人你沒聽過?”
“至少臉皮要薄一些吧?再說,這事情你怎麼想的,用處也不大,老三樂意。哎喲,將來要是遠嫁就遠嫁吧,有什麼辦法?誰家的女兒都要嫁人,咱家老三找的這算好的了。”
何父不做聲,兀自點著了一支煙。
何母說,“你倒是少抽兩根,還不如老三呢,老三從那邊回來,到現在愣是沒抽煙了。”
“不一樣,我是老煙槍。”
“行行行。”
這天半夜,何心蹲在自家的冷庫收了三卡車花,一捆一捆清點入庫以後,已是淩晨兩點。
雲南的天空一向乾淨,星星掛在上麵眨眼睛。她忽然想起自己久未彈琴了,就從自己車裡把吉他拿出來,在貨台邊上席地而坐。
“三老板還不回去休息啊?”
說話的是老丁,在這兒做了差不多十年事情的一個老員工。
何心笑笑說,“丁叔叔你先去歇著,我玩一會兒就回去。”
“好,”老丁說,“我再去檢查一遍就走。”
老丁走了。
冷庫院子裡隻剩下幾盞熒熒的燈火以及何心一個人。她想了想,給九九發了條消息,問他睡沒有,結果他一個視頻就打回來了。
何心驚喜,立刻把視頻接起來。
九九問,“又在收花?都兩點了。”
“你不也沒睡?你代碼重構做完了嗎?”
九九出了一口大氣然後說,“剛剛做完。”
她問,“那你遊戲的存檔功能實現了嗎?”
“做好了啊,還是曦木幫我弄的架構,之前我的那一版,暗坑太多了。”
“反正能做出來就好唄。”
“你抱著吉他,半夜唱歌啊?”
何心順著他的話頭就說,“一件大事做完,唱個小曲慶祝一下啊。你等著。”
她爬起來,找了個地方把手機架好,然後又坐好。
天空清澈,即使是在視頻裡,沈時玖還是能看見星星,就這樣在視頻裡,何心唱了一首《追落日看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