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抒對自己的事情一直有盤算,晚上她就把找樂隊錄歌的事給老公說了。
木晨曦從洗衣機裡把她的白襯衣拿出來,捏著邊邊角角用力一扯,皺巴巴的襯衣立刻就勻稱了。
他一邊理著衣服一邊說,“老早就有盤算的事情,蠻好的。”
她在旁邊泛著梨渦,本來是在說事,但這會兒心思不著調,在看帥哥扯衣服。
木晨曦沒理她,自顧把她那幾件襯衣扯整齊,有兩件是她自己趁服裝店打折買的,還有幾件是他給她買的。
敏敏的氣質,褲裝加襯衣就很好看,反倒是淘寶上那些掛著各種吸睛字眼的裙子很不適合她。
那些衣服賣家秀都是照騙,圖好看,一上身就是災難,最開始他不懂,買了兩件給她試,她不介意,穿出來就傻了眼,不是衣服襯人了,全成了人襯衣服,比最開始在批發市場買的那些都不如。
所以此時他整理她的襯衣就很認真。
等他把幾件衣服重新又放回盆裡,他發現老婆靠在沙發上,表情像個花癡。
他笑著提醒她,“晾衣服啊。”
“哦,好。”她這才慌慌亂亂地,從他手裡接過盆,跑回房間了。
木晨曦搖搖頭,跟了過去,她把衣服掛上衣架,他負責晾在外麵。
老婆穿著件圓領的家居服,光腳丫的趾甲顏色不知什麼時候換成了淺霧藍。
腳趾甲是她為數不多的會弄得顯得張揚華麗的地方。
這種相處的時刻,初秋的晚風吹拂,她身上那點淡香,混著洗衣粉的餘香就縈繞在小屋裡。
這種感覺讓木晨曦感到安心。
早已習慣了這種帶著山泉甘甜味的生活方式,忽然湧上木晨曦心頭的,則是半喜半憂。
喜的是她沒忘初心,要開始搞自己的事業了,憂的是她要麵對的壓力也會變大。
與此同時心裡還冒出來一點兒莫名的自卑來,他覺得小天後就是小天後,總有星光熠熠的時刻,雖然現在看起來很是居家。然而實際上,方敏抒身上八百個心眼,塗腳趾甲就兩個目的——第一,女為悅己者容;第二,女為悅己容。她又不會打扮得很過分,再說,木頭平時收拾得乾乾淨淨,精神抖擻的,她也看著舒心,她的心思是,投桃報李嘛。她發現性感的趾甲吸引了他的注意,這就夠了,她不吭聲,因為她覺得自己理解他。
敏敏問他,“想什麼呢?”
他晾好一件衣服然後說,“沒什麼。”
又想起來音樂節的事,就說,“衣服晾好了我練一會兒琴,說好了要給你當鍵盤手的。”
“好啊。”她挽了一下他的臂彎說,“我們合練一下。”
這天晚上,小屋裡響起了鋼琴聲。
她打斷了他好幾次。
“老公,你太緊張了,放鬆一點兒,要有那種舍我其誰的感覺,這節奏才出得來。”
最後他還是沒有辦法放鬆。
方敏抒敏感,知道木頭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她最後隻是搓了搓他的手說,“改天練吧。”
又想轉移話題,就問他,“今天工作怎麼樣?”
他說,“挺好的。”
木晨曦按了幾下電鋼,出來幾個斷斷續續的音符,然後說,“其實我也並不喜歡於連這個角色。”
敏敏說,“他太壓抑,又渴望出人頭地,還不擇手段,所以會有這樣一首法語歌,《榮耀向我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