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氏讓開通風口的瞬間,一聲轟鳴響徹整個車廂,密閉的空間內,聲響激蕩,幾人猝不及防,耳中長鳴。
隨著那聲轟鳴,一顆彈丸冒著火光直衝一人後腦!
在如此大的聲量中,一同彈出的那枚尾後針反倒顯得毫不起眼。
武照卻似不受影響,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那兩個番女,直到那尾後針叮在右側那人的後頸上,才雙眼一翻,就此眼前一黑。
褚欣兒看的分明,左側的那人,當場就崩裂出了黃白之物,死的不能再死了。
激烈的畫麵衝擊讓她生出了無法適應的生理不適,腹中一陣翻騰,便噦了出來,卻是一點沒浪費,澆了武照一臉。
於是本欲昏倒的武照,一下子又激靈了起來。
忍著臉上的穢氣,武照怒喝道:“快,撞門!”
可便是識大體如武照這般人,也仍忍不住夾雜了一句埋怨:“你這小蹄子,中午吃了多少韭菜?”
褚欣兒臉上一陣羞紅,卻也顧不得那許多,便見她左右牽拉著柳氏與庫狄氏,卯足了勁頭,一同朝著車尾的箱門撞去!
“咚”地一聲悶響。
四人分明聽到了金屬扭曲地刺耳聲音!
武照大喊道:“有用!鎖子快裂了,繼續!”
甫一張嘴,似乎口中混入了汙穢之物,便再也難以忍受,趴在牆角與褚欣兒做起了嘔吐接力。
餘下三人振奮異常,也顧不得肩膀撞出的淤青,再接再厲,又是一次野蠻衝撞。
三個剛剛撞到門上,一聲崩裂之後,三人便猝不及防的滾落出車廂之外。
褚欣兒到了此時,才大哭出來,哽咽著說道:“出來了!出來了,奴家還以為這次死定了。”
便在這時,馬車也終於勒停,三人回望過去,便驚愕的發現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三人!
一陣冷哼響起,右側的那名番女跳下禦者的位子,順手拉開了槍栓。
“真真是好手段啊,捆成了那般,還能惹出這般大的亂子,險些陰溝裡翻船!”
那番女,回頭打量了一眼腦洞大開的同伴,表情浮誇的哀歎道:“可憐我的好姐姐,竟是死的這般狼狽,一點沒有平日裡那般賢良淑德的惡心模樣。”
說到最後,竟又笑出聲來,也不知到底是何種心態。
庫狄氏冷汗直流,忍不住小聲埋怨道:“柳姐姐,你確定你揣在懷裡的是毒藥?”
柳氏也迷糊了,卻也嘴硬道:“沒錯啊,見血封喉哩,許是你那針兒不太中用,沒見到血?”
“胡說,我分明看見紮脖子上了。”
“那就是番女皮厚,許是那脖子上都是死皮。”
那番女走動間便來到了三人麵前,正待再戲謔一番,忽然覺得脖子後麵有些發癢,便忍不住去抓。
卻不料一把薅出來一根模樣奇怪的針來,那針脊兩側十分鋒利,隻是一抓便割破了手指。
她疑惑的舉起來,仔細打量,卻也不知是何時遭了暗算。
想不通便不再去想,隨手拋到一邊,笑道:“這麼個玩意就想殺人?該說是你們太天真了嗎?”
褚欣兒三人驚恐的看著番女,倒也不是懼怕她手中火槍,隻是那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
本來白皙到妖冶的蒼白麵孔,突然透出了一股紫黑色,任誰看見了也要驚悚。
隨著尾後針從後頸拔下,那番女也渾然不知鮮血浸濕了肩頭的衣衫,加上手上的傷口,雙管齊下……
番女臉上的戲謔還停留在臉上,可眼中的靈動卻已然消失。
還不等她倒下,便見車廂裡,臉上仍沾著穢物的武照爬出車來,一個縱越便將一根布條勒在番女的脖頸上,同時大聲喊道:“並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