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人明裡暗裡都罵那孩子是小野種,是狗雜種,什麼有娘生沒爹養等等難聽的話,
這還不算,那孩子經常鼻青臉腫地回家,一問才知道,是叫彆人家的孩子給打了。”
說到這陳玉冰輕歎了口氣。
“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家附近,哪裡都有欺負這種沒爹的孩子的壞種,那孩子連學校都不愛去,每天一個人悶在家裡,也不愛說話,性格非常內向,還很敏感,看著就讓人心疼的。”
看到那個孩子的生活環境,陳玉冰不敢離婚了。
她怕她的孩子也變成那樣。
她可以自己一個人過得難,過得疲憊,但是她希望她的孩子儘可能過得快樂一些,少受一些欺負。
喬百合還記得陳玉冰說的那個阿姨和弟弟。
“張阿姨後來帶著小弟弟又搬了家,因為總有壞種因為弟弟沒有爸就欺負他,張阿姨就帶著弟弟搬了一次又一次,從這個市搬到那個市。”
“一開始媽和張阿姨還一直有寫信聯係,但幾年後就聯係不上張阿姨了,媽還找人去張阿姨後來的單位打聽了,問了才知道張阿姨又帶著弟弟搬家去了彆的城市。”
陳玉冰輕輕點頭,“是,所以我是真的怕,而且一想到我要是離婚很大可能連孩子都要不到,我就更怕。”
“還有另外個讓我不敢離開的原因,雲鬆那孩子失蹤的時候已經記事了,我怕他有一天回家了會找不到我。”
“這些年我一直在打聽雲鬆的下落,留的都是家屬院的地址,我也怕人家有
消息也傳不到我這。”
陳菊那副德行,再加上喬來旺也也好哪裡去。
若是真離婚了,喬家不會有人告知她關於喬雲鬆的事情。
陳玉冰甚至不懷疑,若是要花錢找喬雲鬆的消息和下落,陳菊一定不會給錢,甚至會攔著喬來旺。
所以陳玉冰這些年硬忍著。
喬辛夷立刻明白了陳玉冰在喬家的困頓和漠然。
對陳菊這個婆婆不講理的冷淡應付,不爭論,不理會。
對於喬來旺拎不清的沒腦子,不聞不問,漠不關心。
因為陳玉冰光是每天上班掙錢就已經耗費了巨大的精力。
剩餘的精力用在了照料孩子衣食起居上,用在找失蹤的喬雲鬆身上。
這些事已經讓陳玉冰疲憊不堪了。
這些事已經將陳玉冰壓榨得再騰不出一點心思去做想的事情。
她不能垮,也不敢垮。
她隻能這種方式勉強撐著,勉強活著,吃力地當好一個母親。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還能撐得起來的身份。
一個想給孩子撐起一片天的母親。
這個年代,有些人隻是活著就已經用儘全部力氣了。
所以,她無法苛責陳玉冰活得不夠肆意,活得不夠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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