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
荊嗣本想辯解一二,可他剛開口就被趙景堵住了。
“啥也彆說了,這件事的主要責任就在你,朕要重重的懲罰你!”
聽聞此言,荊嗣心裡憋屈得很,但又不敢反駁皇帝,隻能耷拉著腦袋,嘴角下拉,防止被看見臉上的不爽快。
在旁坐著的文武官員們見到這情況,有些在偷默議論著:“陛下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這明明是件長臉的事情,為何還要懲罰荊嗣將軍?”
……
趙景將自己麵前的酒壺擺到了桌案邊上,眼神堅定地命令荊嗣:“朕聽說你不勝酒力,這樣吧,把這一壺酒喝光,再跟冀王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啊?”耶律敵烈與荊嗣同步出聲,都瞪大眼睛看著他。
荊嗣不確定的反問:“陛下,就這樣而已嗎?”
“怎麼?你不服氣?”
“臣不敢,既然是陛下的命令,臣當然願意遵從!”
荊嗣連忙搖頭,心下大喜,原本還以為會受到什麼重罰,沒想到隻是讓他喝酒和道歉,這簡直就是小兒科嘛!
“不勝酒力”的荊嗣拿起酒壺,對著瓶口直接開灌,隨著喉結上下滑動幾個來回,整壺酒就被他喝光了。
打著酒嗝,荊嗣穩步走到比自己矮半頭的耶律敵烈麵前,俯視作揖:“對不住,俺沒想到你家的將軍這麼不抗揍,俺不是故意的。”
到此為止,荊嗣說是道歉,可話語當中絲毫不見歉意,反而又把蕭撻凜給辱了一頓,就連最後的彎腰動作都省略了。
“冀王,朕知你是太宗之子,遼廷依仗之重臣,深明大義,慷慨豪爽,見過的大風大浪比這些晚輩吃過的鹽都多。
朕這些臣子不懂事,爭勇好鬥,上不了台麵,你大人有大量,彆跟他一般計較,你放心,朕一定會給蕭撻凜用最好的藥材,爭取讓他早日康複的。”
耶律敵烈沉默稍許,心中滿是憤恨,但臉上還是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回了過去:“陛下說得對,比試有輸有贏,輸了隻能怪蕭撻凜技不如人,本使自然不會怪罪荊將軍的。”
趙景嘴角微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朗聲道:“冀王大度,朕心甚慰啊,來人呐,再給每桌加一份烤羊腿,一壺烈酒,朕今日定要與諸位一醉方休!”
隨著他親自下場炒熱氣氛,大殿內再次陷入歡聲笑語之中,一場鬨劇就此平息。
說也說了,罰也罰了,耶律敵烈眼下也隻能忍著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臉色陰沉得嚇人,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水來。
他緊緊攥著拳頭,心中暗自咒罵著趙景,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坐在斜對麵的潘美一直暗中觀察著耶律敵烈,見他這副有火不敢發、有怒不敢言的糗樣,心中不禁暗爽。
轉頭看向趙景,隻見皇帝正一臉滿足地啃著一隻雞腿,曹彬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敬佩之情。
作為久經沙場的老臣,曹彬一眼就看穿了這場比試背後的玄機。趙景看似隨意的安排,實際上卻是精妙的策略。
先以退為進再進行吹捧,不僅巧妙嘉獎了荊嗣的勇猛;同時也讓耶律敵烈顏麵掃地卻沒辦法發難,可謂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