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此為《孫子兵法·始計篇》中第一句。
任何軍事行動,總要有行有止,有退有進。既要重視行軍也要注意營宿,那麼紮營在何處?如何紮營最安全,這是戰爭中必須解決的問題,也是對於指揮者組織能力的一大考驗。
趙景本次禦駕親征,他毫無疑問是全軍的最高統帥,但他並不在最前線,不能實時知曉當地情況,且戰場的應變能力也不如沙場老將,所以並沒有進行過多乾預,隻是給眾將發了一封軍文,上麵寫明了自己與曹彬、秦翰等文武商議彙總的紮營建要求。
總歸三點:擇地、立營、攻防守備。
其一,建立營地的首要問題就是選擇一塊合適的地點,《孫子兵法·行軍篇》有言:凡軍好高而惡下,貴陽而賤陰,養生而處實,軍無百疾,是謂必勝。丘陵堤防,必處其陽而右背之,此兵之利,地之助也。
孫子著重講了兩點,營寨要居於較高之處或背靠高地,如此有利於防禦敵軍進攻;另外營寨居高而向陽,可有效避免潮濕,有利於預防瘟疫等疫病。
其二,地點確定後所建營寨不用一板一眼的按規矩辦事,某些不入流的兵書上會將立營主的就是一個邯鄲學步,照著前人的樣子胡亂布營。
一般來講,因外部環境而定在主場作戰時營寨可以修建的寬鬆點;身處敵境就需要修建的緊湊些,但布局要儘可能的讓大軍方便、調度靈活,既不妨礙出兵也不害怕敵人夜襲。
地形上曹彬主要列舉了三方麵建議,在平川上一般采用方形,做到四麵皆有門;背靠山陵就用半圓形,可以減少一麵的壓力;如沿水或夾水駐紮,就按照水流走向布營。
比如說趙景行在就是一馬平川之地,用的就是方營,他的營帳在最中心,前後左右四廂軍和左右都虞侯依次列營在四周,四麵皆設有高樓,每班兩名弓手站在上麵查看營外的情況。
其三,諸如黨進、郭進等部是這次攻太原的主力,營寨設置在最前線,大量人馬、器械、輜重聚集於此,是敵軍夜襲、火攻的主要目標,所以保護營寨的安全至關重要。
趙景嚴令在營寨內外要多開壕溝,內設壁障,外部架拒馬、鐵蒺藜、鹿角等物,還可以在地裡埋上鐵刺板、捕獸夾等陷阱。
各門、各道需安排強弩手、信號兵,將士出入需憑口令,正確方可通行。
將領需要不間斷的向四周撒出探馬,固定時間回營,且口令需每日更換。
對於木柵所建成的營地,最害怕的就是遇火。遠的不說就說近的,開寶三年(公元970年)潘美與尹崇珂、王繼勳三將率軍進攻南漢,見南漢軍營以竹木築營,便對主將說:“南漢軍營用朽木鑄成,若攻之於大火,南漢軍必定潰亂,再以大軍夾擊,必能大勝。”
然後他便命令士兵數千人,每日拿兩個火把,從小路摸到南漢軍營附近,直到某日深夜,萬炬同發,又遇大風助漲火勢,南漢軍當即大亂。
屆時潘美率眾而入,南漢軍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殺至萬人,其餘爭相逃命。
後潘美長驅直入攻入廣州,擒拿南漢皇帝劉鋹押往汴梁,滅亡南漢。
若無準備,營寨遇到火攻時難以獲勝,此題有兩解,要麼是將敵人攔在數裡之外,要麼是早做準備。
如南朝宋名將沈慶之與犬羊蠻作戰,沈軍在山中紮營,各營壘之間通行方便,又在各部挖坑存水,該水不食用,隻為滅火。
犬羊蠻士兵帶著火把夜襲,營寨內的草庵、幔屋很快起火,犬羊蠻士兵以為大功告成,便持兵器而入內,怎料沈軍以池水滅火,又以弓弩左右夾射,犬羊蠻士兵被殺得大敗而歸。
所以趙景也是照貓畫虎,靠河的就地取水,遠水的就征調民夫幫忙運水。當然,在工錢或者糧食的驅動下,宋民們並不反感自己要去往前線乾活。
雖然北漢已經到了大半截身子入土隻剩個腦袋還留在外麵的程度,但趙景還是全心全意的來對待他,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自出兵至今已過一月,期間大小軍報無數,但基本上都是勝報,想來靠臨時抓的壯丁如何能打得過正規軍?強弩之末北漢根本就擋不住二十五萬大軍的兵鋒。
西邊的嵐、憲、南麵的汾州儘數被宋軍攻占,隆州遭遇圍攻時,遼朝援軍趕至,既是為了保住北漢,也是希望借此戰讓宋軍好好喝一壺,洗刷之前的恥辱。
可他們畢竟出發晚了進入戰場之前宋軍就已經占領大多地方,特彆是駐守石嶺關的郭守文、穆彥璋、齊超等將,不僅擊退了遼軍前鋒,還從後麵追著殺了一百多裡,迫使遼軍隻能先離開北漢境內。
看著在太原城外叫罵的瘟神黨進,劉繼元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兩頭轉,飯吃不下,覺也睡不好,日日夜夜期盼著遼軍趕快來援,隻要遼軍到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又過幾日,郭進部、閻炎進部、孫宴宣部已經與黨進部城下彙合,齊延琛部也正從西麵往太原趕,劉繼元嚇得臉色慘白,急忙召集大臣前來商議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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