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去到士兵手指方向,火把照耀下一具屍體赤裸裸的出現在眼前。
腰腹一道傷口,血液當是從這裡流了個乾淨,再加上夏季將至,氣溫相較之前有些提升,這屍體上麵已經有蛆蟲和蒼蠅在啃食腐肉了。
忍著刺鼻的臭味在屍體身上來回摸索一通,沒找見什麼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什,潘美估計他可能隻是隨行,遂下令麾下朝四周擴散搜查。
“將軍,這有屍體,兩具!”
“這裡也有!”
“將軍,這邊有三具!”
…………
沒過一會兒,四周皆有所獲。
潘美一一查看,當中有些屍體已經被野獸啃食,腸子、心肝等器官被撕扯一地。
有幾個士兵被臭味和滿地的器官惡心到,當即嘔吐不止。
潘美命眾人撕扯衣擺遮住口鼻,然後尋找有沒有什麼代表身份的物件。
部眾按令照做,沒過多久就有一名士兵將一條斷臂送到潘美麵前。“將軍,這有發現!”
接過斷臂,潘美看見手掌中似乎握著一節布?
想要取出來,奈何肢體僵硬如同石頭,他根本掰不開。
沒有辦法,隻能將手指全部切掉,方才把布料扯出來。
打開後,發現裡麵還裹著一片被撕掉的紙張,再仔細看一眼,這布料上竟還留有字跡。
將兩根火把聚在身前,潘美先打開紙張,瞅見上麵寫著“漢國督糧使”的字樣。
再看那布料上所寫乃是一封血書,歪七扭八的寫著“殺人者武鄉知……”,知縣的縣隻寫了一半。
如此一來,潘美算是搞明白了,大概就是糧隊途徑胡甲山時遭遇堵截,將死之際這個督糧使急中生智,從委任帖上撕掉了自己的來處,又從衣服上割下一塊布來注明凶手身份,但沒來得及寫完便斷氣了。
不過,有這些已經足夠了。
潘美原路返回穀岸,第一件事便令部下將何濤、縣尉、縣丞全都綁了。再將布料與半片紙張明晃晃的擺在他們眼前,好叫三人看清楚。
“好你個何濤,把人都殺完了竟還在本將麵前裝模作樣!”
知曉事情徹底敗露,縣尉縣丞哭喊著磕頭求饒,並說這一切都是何濤指使的,他是主謀,自己隻是奉命行事。
聽著黑鍋都往自己身上扣,何濤也是惱怒不已,盯著縣尉喝罵:“劉筍!你個狗娘養的雜種!當初可是你跟我說這糧隊來路不正的!”
“那最終拍板的是你啊,你是知縣你最大,我是照你吩咐辦事的。”劉筍往回縮縮脖子,將自己隱藏在縣丞後麵避開何濤的視線。
“你他媽!……”
“夠了!”何濤正想再罵,潘美嘶聲將其喝止。“都是朝廷官員,還有沒有一點禮儀在了?!”
被他這麼一罵,氣勢淩人的何濤也不敢再跟縣尉互嗆,隻是依舊再狡辯:“將軍,這些人是卑職所殺不錯,但事發之時我朝正和北漢開戰,所以卑職就想著不能把這些糧草讓他們帶回去,卑職這也算是為國做事啊。”
“喲,照你這麼說,本將不僅不能罰你,還應該謝謝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