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那些人眼裡,位分高的處罰位分低的,那是天經地義,而位分低的也隻有挨打的份兒,一旦反抗還有另一條以下犯上在等著。
打架鬥毆,如此上不得台麵的行為,對於經曆層層選秀又規矩守禮的一幫閨中小姐而言,簡直天方夜譚。
理論上也確實如此。
——如果不是季月歡這個外來者闖入這裡的話。
她可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上不上得了台麵。
知道宮規裡沒有不讓打架,季月歡就放心多了。
至於說以下犯上?
無所謂,杖刑麼,她又不怕。
她都掐蘭妃脖子了,以下犯上這個罪名指定是跑不了,既然注定要挨打,那就在挨打之前打個夠本!
她握緊了手裡的鞭子,緩緩站起身,一步步朝蘭妃走去。
蘭妃死裡逃生,還在一旁拚命地呼吸新鮮空氣,哪怕大量的空氣猛然灌入缺氧的肺部,讓她疼得直冒眼淚,她也根本控製不住。
跟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恐慌比起來,這點兒痛苦算什麼?
還沒等她緩上一口氣,眼前就灑下一片陰影。
她猛地抬頭,就對上季月歡笑吟吟的臉。
“你……你要乾什麼?”
蘭妃驚慌不已,如果說之前她還能仗著自己位分高,而對季月歡耀武揚威,那在有了方才的經曆之後,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有多瘋。
她根本不把宮規放在眼裡,更不會把她這個妃位放在眼裡。
季月歡嘴角勾著弧度,但實在沒什麼笑意。
“蘭妃,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有什麼衝我來?”
蘭妃咽了咽口水,是,當初中秋宴結束,她衝著季月歡挑釁的時候,她坐在那輛黃金武侯車上,隻懶洋洋地說了句有什麼衝她來就行。
她沒想到,她隻是抓了她一個宮女,竟然會讓這個女人發這麼大的瘋!
不過是一個賤婢而已啊!
蘭妃好不容易死裡逃生,生怕自己說錯什麼再刺激到這個女人,一時間急得腦門都是汗。
電光火石間,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一道頎長的身影,她一下不管不顧地衝過去:
“表哥!表哥救我!”
她動作很快,祁曜君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蘭妃已經躲到了他的身後。
祁曜君:“……”
祁曜君皺了皺眉,下意識抬頭,就對上季月歡冰冷的眼神。
她嘴角的笑容已經淡了下去,那眼裡一點溫度都沒有,此刻看他如同看一個陌生人。
不……
陌生人都不如。
她更像是在看一個仇人。
祁曜君心頭一緊,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正要細瞧,季月歡已經開口說話了。
“你要阻止我嗎?祁朝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