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已深。
但坐在火堆旁邊,身上披著白色狐裘皮大氅,手裡捧著陶碗的甄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周圍的空氣當中還混雜著血腥的味道。
這兩天的經曆讓甄薑宛如夢幻一般。
原本甄家的這些生意根本不需要她來打理。
但是父親的忽然病逝,母親悲痛之下也臥病在床。
家中一下仿佛亂了。
家中雖然有兩個哥哥,但兩個哥哥都是讀聖賢書,等著舉孝廉入朝為官,又怎能操持這種賤業。
除此之外家中便是幼妹。
所以,這一次是她主動挑起家中的重擔,自告奮勇前來並州。
可沒成想,還沒有進入晉陽,就被賊匪掠劫。
家中侍衛大多戰死,剩下的也都是女眷仆從。
本以為可能會死在這山野林中。
沒想到
手捧著盛滿肉粥陶碗的甄薑扭頭看著正在給士卒包紮傷口的段羽。
在火光的映襯之下,段羽的背影顯得十分寬闊,有力。
他殺人的時候那麼冷峻。
但給麾下士卒包紮傷口的時候動作卻那麼輕柔。
段羽撕下了黑袍的一角,然後纏繞在了鐵石頭手上的手臂上。
鐵石頭疼的呲牙咧嘴的。
“疼疼疼”
段羽微微一笑道然後順手打了一個蝴蝶結。
隨後站起身來。
王虎奴還有周圍的村中青年都用羨慕的眼神看著鐵石頭手臂上的蝴蝶結。
“石頭哥,下次我受傷了,你也給俺綁個這樣的。”
“我就沒你這麼貪心,要是段大哥也能給我包一次,我保證這輩子都不摘下來。”
“哈哈,等著洞房花燭夜,你也帶著吧。”
“帶著就帶著,怕什麼的。”
鐵石頭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叫不上名字的結,咧嘴笑了笑。
篝火旁,段羽端著一碗肉粥,坐在了距離甄薑不遠的地方。
“那些那些人似乎都很尊敬你。”甄薑看向了正在嬉鬨開玩笑的鐵石頭還有王虎奴等人道:“他們都是你的屬下嗎?”
段羽吸溜了一口粥,然後笑著搖了搖頭:“他們都是我的同鄉,我的弟弟。”
弟弟?
甄薑美眸中的眼神疑惑,有所不解。
“冀州好嗎,比並州如何?”段羽一邊喝粥一邊問道。
甄薑略作思量之後點了點頭:“冀州沒有並州這麼多的山。”
“而且人也比並州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