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亮。
營地當中的所有人幾乎都已經起來了。
而王柔卻依然躺在已經化作了灰燼的篝火堆旁。
麵色很安詳,隻是臉色雪白,沒有一絲的血色。
在其的胸口上,還插著一柄精致的匕首。
王柔的兩隻手就那麼死死的攥著匕首。
王柔的身旁,身為其弟的王澤已經嚇傻了。
昨天晚上兩人在一起睡覺。
但王柔什麼時候死的,王澤卻是根本都不知道。
段羽低頭看著王澤的屍體。
能將一柄匕首親自插進自己的胸膛,且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連身邊的弟弟王澤都沒有驚動。
可見王柔下手也是足夠狠。
而看到王柔的屍體,段羽也明白了王柔昨夜所說的交代是什麼了。
自殺。
一個死人是不會再開口的。
死了,也就不會說出昨天晚上兩人交談過的那一番話。
來到王柔屍體身邊,段羽伸手握住了王柔的那柄匕首,將其雙手掰開。
在王柔的手心當中,有一塊殘破的絹帛。
不用看,段羽都知道上麵記得是什麼,於是揣進了懷中。
“把他的屍體收起來,準備出發吧。”
段羽站起身來。
王柔昨天晚上臨走之後,說了一番話。
說人這一生,最難逃脫的就是心中的負罪。
王柔這是在賭。
賭他心中的負罪感。
王柔留下了畢生積攢的財富,隻為了換王氏一絲的血脈傳承。
如果他收下了這些財富,而沒有履行承諾,那就會背負心中的負罪。
“王柔昨天晚上還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離開之前,段羽看了一眼身後的王澤。
王澤驚恐的點了點頭說道:“兄長兄長說,說讓我到洛陽之後,指認指認王蓋,是王蓋給我們通風報信。”
段羽點了點頭,隨後轉身離開。
太原郡,晉陽。
時間一晃,便又是數日。
從段羽離開晉陽,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的時間。
這半個月當中,整個晉陽都被籠罩在一片低沉的氣氛當中。
自從段羽出發雁門郡的第二天,董卓爆出了王柔私販鹽鐵到匈奴還有鮮卑之後,晉陽城內的士族便一直處在擔驚受怕當中。
同為太原郡的士族,這些紮根在太原郡的士族相互之間多少都有牽連。
王柔的妻子郭氏乃是晉陽郭氏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