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單於。”
“不好了大單於,火,火,火......城裡到處都燃起了大火,還有城內城外,全都是火!”
傳訊是士兵的話讓於夫羅還有步度根兩人臉上瞬間就爬上了無比震驚之色。
城內城外絕對不會無故的燃起大火。
一定是有人放火。
“不好!”
郭圖更是大驚失色神情立變。
腦海當中也忽然想起了前年段羽在平定冀州黃巾之亂的時候的一場大火。
那一場大火,直接將盧植,以及盧植麾下的五萬兵馬葬身禍海。
就連盧植本人都死在了那場大火當中。
還有就是馬邑之謀。
城中的涼州兵馬數量對不上,那些本應該領兵的涼州將領也一個都沒有看到。
這輕易就被攻破的馬邑縣有可能就是為了精心給他們準備的一個陷阱。
是誰!
是誰!
是誰這麼狠,竟然用一城的百姓作為誘餌!
郭圖臉上帶著驚慌之色:“兩位單於,快,快收攏兵馬從四門突圍,若是晚了烈焰焚城誰都出不去了。”
聽到了郭圖話音的於夫羅還有步度根兩人也都從驚慌當中回過身來,然後快速的吩咐著手下立刻集結兵馬突襲。
而正打算攻破張氏塢堡的士兵也都慌了,有的甚至是丟棄了身上搶奪來的財物,開始朝著城門的方向逃走。
張氏塢堡的院牆上,看著如同退潮之水退去的匈奴大軍,陣陣歡呼的聲音從圍牆上傳出。
“家主,家主,匈奴人還有鮮卑人都退了,他們都退了。”
張氏族人跑到了張遼的祖父麵前高興的說道。
然而,張遼的祖父並未露出笑容。
結束了嗎?
不。
事實上才剛剛開始而已。
他們張氏不過是拖延匈奴還有鮮卑的一個誘餌。
而這一城的百姓也都是精心為這十萬匈奴鮮卑青壯準備的誘餌。
這馬邑城,就是一個巨大的墳場,用來埋葬這十萬匈奴還有鮮卑的青壯一代。
“去吧,讓大家夥都和自己的家人團聚一下,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
城中一處隱秘的角落當中,身著黑袍的程昱站在一處角落當中,看著城中還有城外燃起的大火。
匈奴還有鮮卑的士兵已經停止了殺戮,都在朝著四門的方向狂奔。
“你們都去吧,能不能活下來,就看造化了吧。”
程昱側頭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同樣身著黑袍的四名侍衛。
四名侍衛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衝著程昱拱手說道:“大人那您呢......”
程昱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這一城的百姓,因我而死,我若獨活,日後有何顏麵麵對天下百姓?”
“麵對涼州百姓?”
“如果注定要有人來承擔背負這罵名,那倒不如讓我一人承擔。”
說著,程昱再次揮了揮手然後便邁步朝著不遠處亮起火光的一處民宅旁邊走去。
“大人。”
四名侍衛噗通的一聲全都單膝跪地。
“大人所行之事,乃是為邊關百姓,為大漢謀取千年之計何罪之有。”
“大人.......”
背陰高達的程昱搖了搖頭說道:“不用說了,我意已決,你們都去吧,但願你們能活下來,這樣我也能少一些心中的愧疚。”
眼看著程昱將死之心已定。
身後的四名侍衛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想法。
於是,領頭之人猛然起身,然後一個健步便衝到了程昱的身後,隨後便抬起了手掌一記手刀迅速落下。
砰。
悶聲響起,根本沒有半點反應的程昱直接身體一軟暈倒了。
侍衛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程昱,然後朝著同伴使了使眼色。
其餘三名同伴立馬上前,然後抬起了暈倒的程昱。
“走,將大人送走,我等可死,但大人不可死。”
其餘三人也都點頭讚同。
於是立刻抬著昏迷的程昱朝著遠處的一間民房而去。
民房的院落當中有一口用青石板扣著的水井。
侍衛領頭一把掀開了上麵壓著的青石。
一條已經準備好的繩索掛在水井內。
侍衛將程昱的身體綁上繩索,然後緩緩的放入了水井之中。
其中兩名侍衛一同踩著水井的邊緣和程昱一同下入了水井內。
在馬上快要接近水麵的時候,兩人將程昱的身體放進了水井旁邊一處提前挖好的,隻可以容納一個人的位置當中。
隨後兩人便抬頭看了一眼頭上的那兩名侍衛。
四人相視了一眼,頭頂上的兩人露出了笑容,然後將青石重新扣上。
這一刻,所有的言語都是多餘的。
儘早一刻進入避難之地,就等同於能有更多的生存下來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