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在乾什麼?
時婉晴抬眼一望,竟看見一個站得遠遠的少年,一臉漠然,一身寒氣。
她望過去的時候,少年也正朝她望過來。
她悲愴地喊了一聲,“言兒。”
少年便直直向著她走過來,目光是那麼冷淡,聲音是那麼平靜,“不如,你去死吧。”
時婉晴:“!!!”
她是幻聽了嗎?這是言兒在跟她說話?
她不可置信,“你,你說什麼?”
少年盯著她的眼睛,仍舊麵不改色,“我說,你去死好了。”
“啪!”時婉晴一巴掌打在少年的臉上,“混賬!我是你母親!你叫我去死!你就這麼跟母親說話的?”
少年被打得臉一偏,忽然哈哈一笑,指著妹妹道,“你看看她,你看看你養的女兒,如今是個什麼德性?”他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仰起被打紅的臉,“你再看看我,你再看看你的兒子,又是什麼德性?”
時婉晴驚呆了,幾乎都聽到了自己牙齒格格作響的聲音。
那一瞬間,她感覺失去了一切。
在這個世間,一無所有。
她便是見著自己的兒子朝時雲起深深行了一禮,“你快去考試吧,彆誤了時辰。”
時雲起也朝他一拱手,還一禮,“誌言表哥是個明理之人。”
邱誌言仰天慘然一笑,“哪是什麼明理之人,不過是苟延殘喘活在世上受人擺布,被命運嘲弄罷了。”他又朝著呆若木雞的時婉晴深深一鞠,“若有來生,願做一條狗,也不願再做邱夫人您的兒子。”
時婉晴:“……”
邱誌言又肅然道,“你錯在不該讓我熟讀聖賢書。因為聖賢書教會我知廉恥,懂榮辱,生出羞恥之心。”
說完,他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的是時婉晴尖厲又悲愴的哭叫,“言兒!言兒!你回來!你回來!你說的什麼胡話,你是要逼死母親嗎?言兒!”
邱誌言仿佛聽不到一般,頭也不回離去。
北茴正好從外麵走來,與邱誌言擦肩而過。跟她一起同來的,還有老侯爺身邊的福伯。
北茴道,“各位主子,老侯爺厚德堂有請!”
福伯看著時雲起那半截袖子的衣裳,“請起少爺立刻隨老奴去更衣,再不出發,鬥試要耽誤了。”
時雲起淡淡一笑,“有勞福伯。”
時婉晴呆立在原地,雙目失神地望著時雲起遠去的背影。
邱紫茉一臉陰毒之色,正要開口,就聽北茴冷冷道,“紫茉姑娘是準備這副樣子去厚德堂嗎?”
碧嬌和念珠如夢初醒,擁著姑娘回院裡更衣去了。
她這副被糟蹋過的樣子,也是在一眾府衛的眼裡被看了個乾淨,個個露出一言難儘的神色。
厚德堂裡,老侯爺與族長為首的一眾族老已就位,正等著時婉晴母女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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