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親請的大夫也被趕出去後,大家隻當他母親脾氣變得很怪,就沒在意了。
他是想著,等春闈結束,再好好陪母親去醫館瞧瞧。
時安夏向北茴示意,便起身向外走去。
肖長樂不明所以,也站起身想跟出去。
北茴道,“肖公子,留步。”
肖長樂看著時安夏消失的背影,心慌意亂地問,“我母親到底什麼病?”
北茴向他微微福了福身,才道,“羅姨娘想取代主母已久,驚蟄為了討好,獻計可取主母的貼身衣物與青樓染過臟病的衣服混合洗。”
肖長樂如墜冰窖,手腳冰涼,轟的一聲,腦子裡有一根弦斷了。
他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好半晌才從嗓子眼兒裡憋出一句話,“什,什麼意思?”
北茴低了眉回話,“就是肖夫人得了花柳病,痛不欲生,幾次尋死不成。肖公子,您也不用懷疑這事的真實性,肖夫人屋裡侍候的楊嬤嬤已經承認了,是她收了羅姨娘的銀子,把肖夫人的貼身衣物遞出去的。”
肖長樂驟然眼眶紅了,淚水奪眶而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母親是被他害了的!
是他!
是他輕信了驚蟄,把一條毒蛇養在身邊。
在他自以為做好事的時候,這條毒蛇便把帶毒的牙齒咬向了他的母親。
這一刻,他後悔了。
也真的傷心了!
北茴歎口氣,“肖公子,事已至此,您應該想想要怎麼對待肖夫人。我們姑娘說,肖夫人能不能活得下去,全看你這個做兒子的如何行事。”
如今肖文雄和肖長河母子還關在牢裡,幾人都是要流放到漠州去的。
肖府中真正主事的,也就是肖長樂自己了。
他是時候強大起來,將所有風雨擋在門外,不讓母親受一丁點傷害。
門外傳來時安夏平靜又溫暖的聲音,“長樂表哥,你跟我走。”
東羽衛衙。
馬楚翼將時安夏和肖長樂帶進一個屋子,然後打開牆上兩個一寸大小的格子。
從這個格子,可以看到另一個房間發生的事。
那邊,東羽衛正在審問四個長相猥瑣的小混混。
小混混們不明白,明明已經審問過了,為什麼還要審一次。
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們都吐出來了。
見他們一臉不情願,還像看傻子一樣看人,東羽衛一鞭子抽過去,頓時引來鬼哭狼嚎的慘叫聲。
東羽衛甲,“問你們什麼,你們就答什麼!不想吃鞭子就給我老實點!”
小混混們立刻哭爹叫娘跪在地上求饒,“小的遵命!小的遵命!”
東羽衛乙開審,“為什麼要綁架肖家主母?誰主使的?”
小混混甲:“我說我說,是柳蘭香!柳蘭香找上我們,叫我們幫她綁架肖家主母。”
小混混乙補充:“柳蘭香給了我們十兩銀子的定錢,事成之後,再付十兩。”
東羽衛乙:“既是柳蘭香讓你們綁架肖家主母,為什麼你們連她也一起綁了?”
小混混丙:“柳蘭香說,她要演一場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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