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話的,正是歇了幾月官複原職的衛皇司司長劉翰林,“回皇上的話,是雲起書院的舉子唐星河與國子監的舉子應良辰起了摩擦。兩人……”
他話沒說完,就被東羽衛的羽衛長樓羽霄打斷,“劉大人避重就輕是何居心?分明是國子監的舉子應良辰先院前失儀,尿了褲子,再無故打人!”
隨著那句“尿了褲子”落下,明德帝的視線就落在應良辰身下的那灘水漬上。
彆的都不重要了,就“尿褲子”這一項,已經讓明德帝嫌棄得不行。
試想要是在列國來戰時,此子尿在了台上,他北翼的臉麵何存?他明德帝的臉還要不要?
劉翰林氣憤萬分。他其實十分冤枉,因著女兒給晉王泄露了燈謎答案,被強製勒令休息自省。
這剛回來重新接手衛皇司,正胸口憋著一股氣要乾一番大事來證明自己。
他囉裡八嗦自然不是要包庇應良辰,現在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讓他徇私。他就是單純想將此事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給皇上詳細報告清楚。
可狡詐的東羽衛,掐頭去尾,光撿“重點”說,搶了他的話。
他氣啊!氣個半死也還得附和一句,“臣想稟報的,也是國子監舉子應良辰院前失儀在先,無故打人在後。”
樓羽霄鼻子裡逸出一絲冷笑,分明是嘲笑劉翰林想為人開脫。
劉翰林麵紅耳赤,氣的!
明德帝緩緩開口,“舉子心性不穩,院前失儀,無故打人,取消武舉資格,終身不得再考。”
眾人內心嘩然,這已是完全斷了應良辰的仕途。
應良辰更是臉色蒼白,站起來就要往明德帝方向衝去求帝王開恩。
誰知他一站起,眾人以為他要襲擊明德帝。
這還得了!
無論是衛皇司,還是東羽衛,甚至是站在明德帝身後一言不發的一個不起眼的隨侍西影衛韋行舟,全部動了。
應良辰被三方人踩在腳下,又多了一項疑似“弑君”的罪名。
他狂哭大喊,“冤枉!皇上,我……草民冤枉!”
“我”字衝口而出時,連在家裡父親叮囑他在皇上麵前定要自稱“草民”的事都忽然記起來了。
他知生死懸於一線!此時不是逞強之時。
應良辰絕望極了,“是唐星河陷害草民!草民沒有院前失儀!皇上,草民沒有打人!”
三項辯駁都蒼白無力。
唐星河無論是身份還是成績都比應良辰高不知多少倍,有什麼必要陷害他?
那灘水……誰會去查到底是水還是尿?
他打人,所有人都親眼目睹。
所有人都知此子完了!
明德帝厭惡地看著如今還是少年的應良辰,想著此子在海晏公主那個夢裡,竟是害得北翼四麵楚歌,萬民流離失所的千古罪人,殺意在瞳孔裡愈漸濃烈。
沒錯,他的萬能駙馬昨夜秘密進宮,向他報告了應良辰的罪狀,令他一夜無眠。這會子兩眼還是烏青的。
他今日就是專門來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能成為“衛南大將軍”,能把北翼攪得天翻地覆?
但見邢明月上前一步跪在明德帝麵前,“舉子邢明月,身負不共戴天之仇求皇上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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