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族一夜之間滅門。
格雅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拘無重身負血海深仇逃了出來,誓要報仇。
後來鹿北之戰時,有一個神箭手,戴鹿頭麵具,例無虛發,在萬千屍山血海中穿梭。
那個神箭手正是拘無重。他成了岑鳶大殺四方的利器,射殺宛國人無數。
鹿北一戰,北翼以少勝多。北翼將士固然可歌可泣。
而拘無重應列首功卻無功。
他是宛國人,他流的是宛國人的血。可他用天才的箭術射殺了他的故人。
他再也不能踏回那片故土。
他終究沒能親手殺死在皇宮裡尋歡作樂且繼承了皇位的布思,更無法逃脫自己殺了無數宛國人的心魔。
拘無重就是在鹿北一戰中,站在那裡慢慢脫掉鎧甲讓宛國人把自己殺死。
他重重倒下,閉了眼睛。
一代箭神,就此隕落。
這一世,岑鳶不願意讓一代箭神過這樣的人生,更不願意看到他代表宛國人比武贏了北翼。
他重生回來後,先是派人去宛國接近了格雅。還好,這一世,布思沒來得及下手。
且岑鳶派去的人已數次將格雅從布思手裡救下,爾後在拘無重出訪北翼時,格雅也悄然到了北翼。
就在頭幾天,岑鳶剛安排了兩人見麵。
格雅終於把近年布思起的心思跟拘無重說出了口,但因為未造成實質傷害,也不知道拘無重今日會不會到場參賽。
時安夏道,“夫君你已做了自己該做的,聽天由命吧。總不能為了讓拘無重傷痛得厲害些,就放任格雅受辱。”
岑鳶點頭。若是那樣,他又與那些不擇手段達到目的的人有什麼不同?
夫妻二人隨著人潮進場時,遠遠就看到了拘無重已站在場下。
拘無重年約三十左右,是宛國人裡少有的乾淨清朗模樣。他站在那裡,扭臉對上岑鳶的眼睛。
他目色深沉,看不出在想什麼。
岑鳶神色也很淡,與之對視一眼後,便是移開了視線。
他叮囑時安夏,“你照顧著阿娘他們,看來,我得親自下場。”
時安夏點點頭,輕聲道,“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儘力而為就好。”
岑鳶忽然一笑,低聲道,“有一件事,我沒告訴過你。”
“嗯?”時安夏眼裡滿是好奇。
“拘無重算是我師父。”岑鳶微微挑眉,帶了一絲少見的頑皮,“我如果用他教我的箭術打敗他,算不算作弊?”
沒錯。亦師亦兄!
拘無重當年親自教他箭術,可以說是傾囊相授。
岑鳶箭術上的造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深。因為沒比試過,如今正是機會。
一捏拳頭,骨骼發出喀喀的響聲。
他大步走過去,準備親自去跟上一世的師父打個招呼。
誰知還沒走到拘無重身邊,齊公公一溜小跑地跑來了,“駙馬爺!駙馬爺!皇上讓咱家給您帶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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