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賀將屍身帶回後,容王去世之事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
鄧賀為鄧貴妃的侄子,與崔衡出生入死多年,關係最為親近。
至此,容王之死,已是板上釘釘。
朝中人心各異,翌日早朝,朝堂之上竟罕見的肅穆。
瑞昌帝崔扈沉冷之音在大殿之上響起:“容王之死,必須徹查。”
戶部尚書垂首上前:“陛下,此番容王之死,乃是大盛的損失。”
崔扈眸光晦暗:“衡兒為我大盛立下赫赫戰功,朕本對他寄予厚望,奈何老天妒忌朕有個好兒子。”
刑部尚書周震適時開口:
“陛下,刑部已查清了真相。
原是容王不慎墜落到了山下,被一農女撿到,此農女惡毒,竟要挾容王娶她,容王怎會娶一農女,便被此女報複灌了毒藥毒死了。”
想不到堂堂容王,死去的理由竟這般可笑。
亦不知是惋惜還是其他,朝臣們垂著頭,一句話都不敢多講。
刑部尚書周震弓著背,繼續說著:“此女一開始拒不承認,不得已動刑之下,才吐出了真相。”
龍椅上的皇帝擺擺手,頗有些煩心:“既已查清了真相,那便還我兒一個公道,此事著刑部處理就可。”
“諾。”周震退回群臣之中。
皇帝幽幽掃了眼大殿,皆壓抑沉悶之色,最後落在太子身上,太子卻麵無表情,沉穩依舊。
是夜,東宮華燈璀璨,來客絡繹不絕。
朝中這幫重臣見容王已死,二虎相爭的戲碼終是落下帷幕,紛紛示好太子。
崔銳來者不拒,麵上倒是溫潤得體。
可大臣們心知肚明這隻是太子的表象,能在瑞昌帝的統治下依舊手握重權之人,又豈是簡單良善之輩。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崔銳的嘴角依舊噙著淡淡的笑意。
張束在此時悄無聲息叩門。
“進來吧。”
外間已下起了薄薄的春雨,進來的男子衣袍間還帶有細雨浸潤的氣息,
他行動間匆忙,失了往日來的鎮定。
崔銳素來不喜毛手毛腳之人,微皺起眉。
張束緊擰著眉頭,麵上緊張:“殿下,宮中來報,說有人暗中進諫陛下,說您才是殺害容王的幕後真凶。”
朝堂之上也並非全是貪生怕死、貪榮慕利之輩,總有固執的臣子認為容王更加德才兼備,加之戰功赫赫,遂容王一死,頓時有種山河破碎,國破家亡的悲愴。
崔銳對此卻漠不關心,淡淡開口:“那農女幾日後斬首?”
張束摸不清太子的想法,如實回答:“就在明日了。”
聞言,崔銳點點頭:“那走吧。”
張束不明所以,茫然地跟在太子身後。
陸小桃正著一身囚衣癱在獄牢沁涼的石板上。
自從她承認了自己是凶手,那沁著毒汁的長鞭終於不再笞在身上。
為了不再被折磨,她屈辱的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