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陸小桃卯時不到便被聽雲拉起洗漱,這女子在她耳畔喋喋不休:
“姑娘,夫子說讓您卯時三刻拿著一千遍名字準時出現在書房內,不然今日就罰您抄寫《女戒》十遍。”
陸小桃邊喝著藥,邊皺眉問道:“女戒是什麼?”
“是一本教導女子相夫教子的書籍。”
一聽便知腐朽不堪,抄三遍豈不是要比老太太的裹腳布還臭。
陸小桃登時伸出手來將鼻子一捏,極快地將藥汁灌進嘴裡,拿著錦帕擦了擦唇,手將書案上的宣紙一夠,快速跑去了書房。
石淩旋掌心接過陸小桃恭敬遞上來的紙張,一張張細看了起來。
不知不覺竟看了一刻鐘,直至最後一張,她將這一摞往書案上一擲,不悅道:
“筆壓不穩,字形飄忽,字如其人,一看便知虛榮鬆散。”
陸小桃鬱悶地咽了咽口水,她昨日才識字呢,如今寫一千遍自己的名字已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但她馬上打起精神,興致昂昂道:
“夫子,學生知曉了,學生定會在夫子孜孜不倦的教誨中懸梁刺股,更加努力才是。”
她話音剛落,便見夫子無奈搖首:
“褥子不可教也,竟將老身昨日教導忘個精光,便罰你將靜默內守抄一百遍。”
陸小桃驚愕地苦了小臉,她今日本想請教夫子江南是何地方,可卻被夫子打亂了心緒。
靜默內守可比陸小桃難寫多了。
靜默內守的陸小桃……
靜默內守的陸小桃?
這幾個字如何能關聯在一起?
石淩旋的眸光在她愁苦的小臉上轉了一圈,不知怎地想到了昨晚在書房外看到的情形,不由意味深長道:
“若是你把花言巧語和花枝招展的時間花在讀書習禮上,恐怕也不會無拘到此地步。”
陸小桃眨巴了下雙眸,她沒有聽懂夫子說的意思,但她記下這句話了,等太子下朝後她便去太子那答疑解惑。
東宮另一側議事殿內,崔銳坐靠在太師椅上,神色平靜地聽著於子慕溫聲道:
“近日京城內出了一樁奇事,城東綢緞莊子的布料不知被誰一掃而空,害得習慣了錦衣華服的京中貴人們怨聲載道。
誰知當晚,那些人的府中竟被小賊光顧,雖值錢的物什都還在,可顯眼的物件皆是沒了蹤影,簡直奇恥大辱。
臣當時也隻當是一件趣事,不過左耳過罷了,誰知今日,那後續竟又來了,太子可知是發生了何事?”
崔銳撩起了眼皮,漆黑的眸中泛著一團清幽的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