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舌根並無大礙,僅被牙齒劃破了點皮……”
太醫哆哆嗦嗦回話,身子也像篩糠似的抖動著。
實在是世女眼神太過嚇人,一副郎君受了什麼重傷的模樣。
尤其她給郎君舌根塗藥那會兒,被怒視許久。
她感覺世女都快一掌劈過來了……
太醫悄然抹了把汗水。
心道,就說給這些大戶人家做太醫不容易吧。
動不動就搞出個要她們陪葬的眼神來!
“可有什麼忌口的?”
太醫忙道:“少食辛辣、油膩、過鹹食物。”
江籬頷首,擠開太醫,有些不耐地跟三五擺下手。
三五做個‘請’的手勢。
太醫忙不迭地竄了出去。
正房也回歸安靜。
江籬坐到床邊,語帶嚴肅,“為何不跟我說,我們可以一同去。”
後者捏了捏被角,小聲嘟囔,“妻主好不容易一同上山祭拜,我怕妻主嫌那附近都是雜草……唔……”
額頭突然被人點了下,安懷清有些反應不及。
江籬攥上他的手,氣道:“什麼叫好不容易,作為你的妻主,理應隨你一同祭拜。”
“……嗯。”安懷清眨了眨眼,一時不知作何回答。
瞧他低眉順眼的,江籬心中一緊,軟了聲音,“以後不準這般卑微,我們是一家人,你有什麼事都跟我說,萬萬不可自己單打獨鬥,知道嗎?”
安懷清眼眶再次泛紅,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句,“……多謝妻主。”
江籬猛地把人拽到懷裡,恨鐵不成鋼,“更不準說謝!”
什麼多謝,當她是陌生人嗎?
她們是妻夫,說這些個場麵話作甚!
“……是。”
在溫暖懷抱裡依偎了好一會兒,安懷清忽然想起,“妻主,孫員外郡可還好?如果不是她出現,我們很難找準時機逃跑。”
他隨口一句話,擊得江籬心臟鈍生生的疼。
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要失去安懷清。
雙臂緊了又緊,才低聲道:“孫妙無事。”
……吧。
“少郡……少郡?”
耳旁響起陣陣呼喚,孫妙捂著脖頸起身。
眼皮睜開又合上數次,才逐漸回神。
發現己坐在府外石階上,整個人都是一愣。
“我為何在這裡?”
她不是跟恩人在山中嗎?
當時她前去長街赴約,眼見恩人往郊山方向走。
思來想去,她還是跟上。
恩人已嫁做她人為夫,想跟恩人單獨見麵很難。
她跟過去就是偷偷望一眼……隻望一眼。
懷揣種種心思,孫妙緊隨其後。
不想遇上了匪徒……
隨從一臉不解,“您不是在去長街了嗎?”
孫妙懶得回她,又問,“你可知我如何回來的?”
這個隨從知道,“世女隨從把您放在這兒的。”
扔!
其實是扔下來的!
但隨從不敢說……
“世女?”
想到什麼,孫妙眸色一沉。
所以恩人又被她救下了?
“該死!”
孫妙咒罵一聲,一拳捶到石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