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葉凡眉頭微蹙,卻並未動怒,反而是淡淡地行了個禮,準備離開。
可錢磊彬卻不依不饒,陰陽怪氣地諷刺道:“你這自私的家夥!自己是個混子還不夠,還要拉扯個清白姑娘下水?你在棚子那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心裡沒數?還是說,非得像我一樣,非得害死了自己的媳婦才安心?”
淩葉凡臉上的溫潤褪去,深邃的眼眸中滿是堅定,“我會儘全力守護我的妻子,一直到我死了,否則無人能傷她分毫。”
錢磊彬卻隻是暗自冷笑,“這種好聽的話,誰不會說?”
淩葉凡欲言又止,對於逝者,他無計可施。
最終,他輕歎一口氣,從兜裡掏出一枚野鴨蛋直接遞給錢磊彬。
錢磊彬厭惡地瞪他一眼,嘴裡嘟囔著:“拿開拿開!好東西你不留給老婆,倒給我這個外人,誰要是做你老婆真是倒黴透頂。”
“我留給她了。”淩葉凡淡淡回應。
錢磊彬一聽,連忙奪過鴨蛋,隨即頭也不回,直接走了。
淩葉凡靜立原地,望著他那駝背的背影,眼中陰鬱更甚,仿佛凝固的墨汁。
沒人知道這一場風雨何時能停,但每個人都在祈盼終結的到來。
提著陶罐,淩葉凡進屋便見到小姑娘那張精致的小臉已經皺成一團,手不停地在胳膊跟腿上抓撓,留下一道道紅痕。
他不自覺地鎖緊眉頭。
小姑娘抬起那張俏麗的小臉,滿是委屈地望向他。
“葉凡哥哥,山裡的蚊子實在太多,你看看我都被咬成啥樣了。”她舉起雪白的手臂,傷口觸目驚心。
“今天我去山裡找你要的草藥。”淩葉凡的目光並未在小姑娘身上過多停留,言語間卻隱含著不易察覺的沉重。
他從旁取來紙筆遞給她,“你將需要用到的草藥給畫下來。”
小姑娘乖順地接過。
沒等淩葉凡縮回手,她便輕輕拽了拽他那纖長的手指。
“我先畫個圖,不過草藥跟雜草長得太像,晚上你還是帶著我一起去吧,免得找錯還得再跑一趟,耽誤時間。”
小姑娘軟糯的聲音還帶著些許撒嬌,這讓淩葉凡對帶著這麼個小尾巴的事情,多了幾分耐心。
“成。”他眼神溫柔地答應著。
小姑娘達成心願,小手立即從他臂彎裡抽離。
那柔軟細膩的觸感瞬間消失,淩葉凡心頭莫名湧上一陣空落落的感覺。
但他隨即調整心態,蹲在用泥巴和碎石搭起的簡易爐灶旁,忙碌起來準備兩個人的早餐。
在一旁繪製草藥圖的沈妍,瞧見他徒手掰著一個生紅薯,那粗壯有力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顯現,讓她不自覺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盯著看。
哎呀呀,真是力大無窮啊,這年頭有幾個漢子能光手把那麼大一個的紅薯輕鬆搞定的。
也難怪那天在山洞裡麵,他能輕而易舉地抱起她,上下自如,自己一點力都不用使。
“看啥呢?”淩葉凡冷淡地瞥了她一眼,總覺得這個小姑娘眼神裡帶著點小曖昧。
沈妍連忙坐正身子,一本正經地說:“我就在琢磨,咱們的床板今天能不能收拾好?晚上不會還得裹著被子睡地上吧?”
“這事你彆管了。”淩葉凡冷冷回應。
沈妍對這樣的態度並不介意,這樣冷峻的樣子才更符合他的形象。
於是,她收回目光,低頭認真繼續描畫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