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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氏總行,空中花園。
商珞珈和天女坐在花亭中,一邊品茗一邊說話。
“你能肯定崔寧兒就是蘇盈袖?”聽到商珞珈篤定的語氣,天女微微皺眉問道:“我曾親自上門驗證過,那崔寧兒根腳十分膚淺,絕非太平道聖女的水平。”
“天女親自驗過,肯定不會走眼。”商珞珈輕笑一聲道:“但我請問一句,你當時是怎麼上門的?是突然襲擊,打對方個措手不及,還是報上名號,給了對方準備的時機?”
“這……”天女有些汗顏道:“是後者。”
“那就是了。”商珞珈雙目閃動著聰慧的光芒道:“如果我是那妖女,知道你找上門來,豈敢以身犯險,大喇喇來見你?肯定要設法把你蒙混過去。”
“嗯。”天女點點頭,示意商珞珈說下去。
“所以那見你的崔寧兒,八成是真的崔家小姐。而真正的妖女蘇盈袖,定當躲在暗中窺伺天女的舉動。”商珞珈幽幽說道:“據我所知,蘇盈袖進京時,身邊除了崔夫人,還有個形影不離的小侍女。”
“小侍女……”經商珞珈這一提醒,天女猛然想到,那天在崔府時,崔寧兒身邊,可不正有個忠心護主的小侍女嗎?
“你的意思是,她可以和真正的崔寧兒,隨時互換身份?”天女恍然望向商珞珈道:“我那天看到的小侍女,才是真正的蘇盈袖?”
“很有可能。”商珞珈頷道:“我查過崔寧兒的底細,她跟著崔盈之離京時,隻有六七歲,然後便一直住在揚州城的官衙裡,並沒有任何異常。”頓一頓,她又幽幽說道:“倒是那崔盈之夫妻倆,著實有些不妥。”
“此話怎講?”天女愈重視起商珞珈來,顯然對方已經做足了功課。而且商家的情報能力,也明顯在高高在上的天師道之上。
“崔盈之雖然是崔晏的嫡子,但和父親早就關係惡劣,在揚州當官十年,從來沒回過京城。”商珞珈沉聲說道:“而且我調查到,他在擔任揚州推官的時候,曾經大肆抓捕過太平道教徒,但我讓人去刑部調查揚州法曹的檔案,卻沒有這段記錄。顯然此事被不了了之,甚至沒有上報朝廷。之後的七八年裡,他也再沒有抓捕過太平道的教徒。甚至在他治下,太平道傳教如火如荼,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
“你的意思是?”天女不由吃一驚道:“崔盈之投靠了太平道?”
“很有可能。”商珞珈淡淡道:“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何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崔寧兒,為何突然跟蘇盈袖那妖女扯上關係。”
“有道理。”天女點點頭,卻又忍不住搖頭道:“崔盈之堂堂門閥嫡子,怎麼會跟專門煽動窮人造反的太平道,攪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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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有他的理由了。”商珞珈輕聲說一句,並不打算詳細解釋。作為商家的子弟,她對太平道非但沒什麼敵意,反而有些許誌同道合的感覺。若非這次蘇盈袖把她害的太慘,她才不會將如此重要的情報,透露給天女知道。
“……”天女默然尋思良久,方抬頭定定看著商珞珈道:“你有確鑿的證據嗎?”
“可惜沒有,不然何苦再勞煩天女?”商珞珈苦笑著搖搖頭道:“那妖女警覺的很,這一個多月都未曾出門,”說著她看一眼天女,有些嗔怪道:“當然不是怕我,而是因為天女給她的壓力了。”
“我也一直在盯著她,但就像你所說,她近來不露行蹤,我一時也束手無策。”但天女似乎沒聽出商珞珈的言外之意,或者說,她就是聽出來,也不會放在心上。天女自顧自說道:“你這次提供的情報很有價值,看來崔寧兒就算不是蘇盈袖,也跟那聖女有莫大乾係。我會請師父降下天師符,命其到天師府接受質詢的。”
“萬萬不可……”商珞珈暗自苦笑,就憑天師道這牛氣衝天的做派,怪不得讓太平道死灰複燃,甚至都明目張膽的跟門閥做起交易來。“這樣打草驚蛇,就算崔盈之一家跑不了,可蘇盈袖定然會金蟬脫殼的。”
“也對。”天女點點頭,這也是她遲遲未將此事稟報上去的原因。她隻好將希望寄托在商珞珈身上。“商大小姐既然找我來,肯定已經有辦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