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麼好騙的嗎?”陸仲聞言嗤笑連連,根本不信陸雲的說辭,視死如歸的決然道:“陸大公子還是不要白費口舌了,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拖著陸尚那條老狗一起下地獄!”
“哎,十六叔,你何苦執念如此深重呢?”陸雲不由苦笑。
“陸大公子,你可知當年,我也曾如你一般的風光過……”陸仲舉起瘦骨嶙峋的手臂,將袖管往下一擼。隻見他的手臂上,布滿了一道道平行的褐色傷疤,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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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黎明未至,又起了風。西風卷起滿地的雪沫,染白了如墨的夜。
一條白影倏然閃現在陸坊的坊牆上,他手中竟然還拎著個七尺漢子,腳下卻依然踏雪無痕,不留任何足跡。
坊牆上,寫著篆體‘陸’字的銀色旗幟,在勁風中獵獵作響。巡夜的陸閥部曲整齊的列隊走過,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不速之客從他們頭頂掠過……
倒是遠處那片,在隆冬大雪中愈顯青翠欲滴的竹林中。枯坐草廬的陸仙倏然睜開了眼,警惕的望向西北方向。但他也隻是微微皺眉,下一刻便又重新閉上眼睛,神遊天外去了。
幾息之間,那人影便離開了坊牆,無聲無息出現在,數丈外的大長老府高牆上,轉眼便沒入大長老府中,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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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府中戒備森嚴,到了內院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就連房頂上也安排了暗哨。可那人卻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乘著勁風、踏著飛舞的雪沫,在一座座屋頂淩空虛渡,很快就無聲無息落在了大長老的臥房屋頂。
臥房屋頂,一名暗哨靜靜伏在屋脊上,他身上披著厚厚的毛毯,卻依然被凍得瑟瑟發抖,剛掏出懷中的酒壺,想要抿一口烈酒暖暖身子,忽然腦後傳來一陣刺痛,還沒來得及喊出聲音,整個人便暈厥過去。
那人影出手製住了暗哨,便將手中拎著的男子擱在屋脊上,自己也俯下身來。他先輕輕推開身體僵住的暗哨。那暗哨身下的積雪早已被他的體溫融化,露出屋頂燒製精美的琉璃瓦來。
隻見那人影從容不迫的掀開數枚瓦片,然後便攜起那男子躍進房中……
這時,花蝴蝶和沙克金依然分頭立在臥房廊下,卻對頭頂發生的事情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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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攜著男子輕飄飄落在臥房外間地麵上。一簾相隔的內間裡,大長老的鼾聲清晰可聞。
外間榻上,玉奴依然沉睡不醒。那人影將手中男子輕輕一丟,男子便正正當當躺在了玉奴身旁。對方還好心的替他蓋好被子,這才倏然拔地而起,從呼呼漏風的房頂破洞中躍出。
被擱在床上的男子自然是陸仲了,其實他一直保持著清醒,也親眼目睹了一旦大宗師放下身段,乾起雞鳴狗盜的勾當是多可怕。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大大咧咧從你眼前經過,你也依然發現不了!
眼看著頭頂瓦片被一塊塊重新蓋好,呼嘯的風聲戛然而止,室內又恢複了靜謐,隻有大長老和玉奴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在陸仲耳邊不斷作響。恍惚間,陸仲不由懷疑起,之前發生的一切,會不會隻是自己的一場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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