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雲說,經過勸解,陸仲也知道此時局麵雲詭波譎,隻有靠父親的經驗和威望,才能讓陸閥化險為夷。”陸修趕忙解釋道:“就是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陸尚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哼笑,好一會兒才輕歎一聲道:“陸仲的話不可信,告訴陸雲,他的辛苦老夫心領了。”
“可是父親……”見老父親似乎並不相信陸雲的話,陸修不由焦急道:“陸信和陸雲父子向來老成持重,又跟我們福禍與共,既然他們敢在此事上打包票,想必對陸仲有很大的把握啊!”
“陸信都不肯親自出麵,恐怕他自己都沒什麼信心吧!”陸尚黑著臉,不滿的看一眼兒子。說著他就要放下轎簾。“老夫豈能將本閥的命運,都寄托在他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上?”
“正是為了本閥的命運,父親才不能去見夏侯太師!”素來順從乃父的陸修,此刻卻執拗的緊抓著轎簾不肯鬆手。
“你什麼意思?”陸尚看著陸修,昏黃的目光變得淩厲起來。
“父親此時去見夏侯太師,是否存了棄車保帥,斷臂求存的心思?”隻聽陸修沉聲問道。
“這……”陸尚啞口無言,顯然被說中了心思。
彆看陸尚被陸問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其實他心裡並未將對方,視作真正的對手。他知道,自己這次之所以會如此被動,究其原因還是在夏侯閥和老太師身上。隻要自己主動上門,演一出負荊請罪的戲碼,把陸閥親手送上夏侯閥的戰車。相信夏侯霸會改弦更張,主動施壓陸問,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的。
沒了夏侯閥的支持,區區陸問能掀得起什麼風浪?屆時陸尚隻消讓陸問知道,自己手裡攥著他足夠的罪證,有能力與他同歸於儘。然後再讓渡出一部分權益,自己就能換取雙方相安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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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昨晚,老閥主思來想去,唯一的破局之道了。
隻是這樣一來,陸信和陸雲父子,就要當做自己的投名狀,送出去給夏侯閥消氣,用他們的人頭洗刷掉他們強加給夏侯閥的恥辱了。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啊。誰讓這父子倆非要幾次三番忤逆夏侯閥?跟皇帝走那麼近的?說起來,自己和本閥如今的窘境,多半就是拜他父子所賜啊。現在犧牲掉他們,換取自己和陸閥的太平,也算是他們咎由自取,求仁得仁了,怪不得彆人……
庭院中一片死寂,隻有風兒吹過屋頂,積雪沙沙落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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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麵對兒子的質問,好半晌,陸尚才幽幽一歎,頹然點頭道:“我是這麼打算的。”
“父親糊塗啊!”陸修長歎一聲,眼中滿是悲憤道:“我陸閥信奉聖人教誨,君為臣綱。陸信父子踐行忠君之道,強項不阿,不與權臣同流合汙!我閥中上下雖然迫於夏侯閥的淫威,沒人敢公開附和,但私底下,大家都覺著他父子的行為很給本閥長臉,是我陸閥的風骨所在……”
“什麼大家?都是哪些人在讚同他父子?”陸尚聞言,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目光也變得凶狠無比道:“你給我說清楚?”
“年輕一輩大都是讚同的。”緊急關頭,陸修也顧不上許多了,索性直截了當道:“就是我們這些執事,也大都不覺的他父子有錯。”
“……”陸尚的臉色一下子灰暗下來,呆坐在轎中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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