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壽數有限,一世不過短短幾十年。
薑南按照那人口中的輩分往上倒數,十個手指頭輪流掰,好不容易算明白,他說的起碼是兩三百年往上的陳年舊事了。
那會兒師尊應該還是個瀟灑不羈的熱血青年。
接著薑南又把視線落在了那枚淡藍色信引上,細細感知之下,發覺那上頭的確有一絲師尊的氣息。
當初喬芷慕正是因為拿著夏塵前輩的信引,硬生生逼著一個隻會做大殺器的小老頭替她做頭繩,可見信引這東西在歸塵大陸極有分量。
而且保質期超長。
如果不是什麼性命攸關的大事,尋常時候絕對不會亂給。
薑福爾摩斯南當場破案,這人的爺爺的太爺爺的太太爺爺,八成真的在某個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師尊一命。
人家這是上門要回報來了。
果然,那枚藍色信引一出現,瑞和臉色大變,眸光忽然複雜起來,匆匆遣散眾人後,一言不發的獨自把人帶回了洞府。
接下來的好幾天,薑南都沒有再看到那個凡人,而且師尊也不見了蹤影。
聽祁長老說師尊一早就和仙盟告了假,拎著那個凡人下山去了。
走得這麼急,說明事情應該不小。
薑南抽空帶上三個師弟去了一趟嘉慶府找夏塵,誰知那小老兒竟也不在家,看似空蕩蕩的茅草屋,裡外都布置了重重結界,做足了安保工作,像是打算好了要出遠門。
玲瓏塔的事情毫無頭緒,隻能暫時擱置。
玄靈四子無功而返,覃舟提議大家不如去憐月樓聽個曲,放鬆放鬆。
或許是經曆了西洲秘境和五洲試煉的雙重摧殘,大家都累慘了,聽著耳邊軟糯的靡靡之音,竟覺得前所未有的放鬆暢快。
覃舟喝乾了杯中烈酒,忽然感慨道:“有時候我真懷疑現在的生活是不是一場夢,夢醒了之後我又要回到了曾經的家裡,雖說每天有花不完的錢,蹦不完的迪,但也有挨不完的罵……”
楚垚搖了搖頭:“如果給我選,我才不要回去,在這裡多好啊。”
沒人瞧不起他,沒人冷嘲熱諷,他可以做著自己想做的事,說自己想說的話,再也不用為家人的夢想而活。
最難能可貴的,他還有一群誌同道合的師兄師姐,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方敬之卻有些可惜:“早知道要穿越,傻子才費那麼多精力去考公。”
這才剛升職啊就啥都沒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幾人都有了些醉意,話特彆密,感慨特彆多。
唯獨薑南眼神靜謐,安靜的出奇。
覃舟好奇的推了推她:“大師姐,你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