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月和霍時安比賽期間,薑南和覃舟都抽空比完了第二場,贏得都不算輕鬆。
方敬之這回運氣最差,第二輪抽到最後,等了一天都沒輪到他上場。
日暮低垂,圓月緩緩爬上天際。
玄靈四子一人捧著一份盒飯,整整齊齊的蹲在賽場邊上,不遠處的擂台依舊刀光劍影不斷,打得無比激烈。
楚垚看薑南碗裡的雞腿吃完了,便順手夾了幾塊紅燒肉給她:“大師姐你多吃點,今天是不是累壞了?”
她下午對陣一個符修,對方一扔符籙,她就放火去燒。
誰知道這符修家底那麼厚,薑南光是放火就放了半個時辰,累不累不知道,異火本源現在是當真虛得很。
看著碗裡憑空多出的幾塊肉,薑南也不客氣,一口一塊三下五除二就給乾沒了。
吃完幽幽的歎了口氣,心有餘悸道:“再也不想跟符修打架了,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榨乾。”
覃舟悶悶的答了句:“說不定跟你打的那個符修現在還在哭呢,哪有你這樣的,人家扔一張你燒一張,符就是我們符修的親兒子啊,你算算看一場比賽下來燒了他多少兒孫。”
薑南靦腆一笑:“好好好,下次我注意,直接燒人,讓他的兒孫活久一點。”
方敬之笑得噴飯,轉而又把目光落到了擂台之上,吐槽道:“這都天黑了,那兩位還沒打完,裁判和工作人員不會要通宵加班吧。”
“包的。”薑南扒完最後一口飯,率先收拾乾淨準備下山:“你們還想看?我可懶得等,我要回去睡覺。”
頭一天玄靈四子逆著人群下山,第二天一早又逆著人群上山。
清晨時分,賽場外的攤位還沒擺出來,這些人都是回永道府吃早餐的。
覃舟好奇的拉住一位麵容憔悴的劍修,禮貌的問道:“這位道友,請問昨天的比賽出結果了嗎?誰贏了啊?”
那個修士揉了揉惺忪睡眼,行了道禮:“嗐,彆說了,等了一晚上,白等,還在打著呢。”
四人瞳孔地震,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比拚,這都一天還沒完。
他們是要在擂台上過年嗎?
幾人對視一眼,當即加快了步伐,元嬰期分賽場的擂台外,圍觀的人明顯變少了,有的甚至原地打坐,直接閉目養神。
而擂台之上,雲端月還是一副開了掛的模樣,雷鳴劍肆意揮動著完全不知道累字怎麼寫。
霍時安看著精神也不錯,隻是眼尾多了幾分不耐煩。
這會兒兩人的靈力都快耗儘了,單純在暴力的比拚劍招,霍時安一個平時連筷子都懶得拿的人,這次破天荒舉了這麼久的劍,光是想想就很累啊。
因為方敬之的第二輪比賽就在今早,薑南他們沒有在這邊耽誤太長時間,便匆匆趕去金丹期分賽場了。
金丹期到了第二輪,還剩下四十幾位選手,方敬之這次要對陣的是位女修。
還是位手持長鞭的女修。
在歸塵大陸,宗門弟子大多用劍,但許多世家不太拘泥使用何種法器,可謂是百花齊放。
那女修看著和方敬之年紀相仿,一身藍白相間的飄逸長裙,眉眼柔和,乍一看就像個人畜無害的鄰家妹妹。
她手中的煙雲鞭是一件天階法器,據說是抽了東洲無妄海裡的蛟龍脊骨煉製而成,不僅韌勁十足,還很輕,握在手中宛如飄渺的煙雲。
方敬之沒有提前做過任何功課,但兩人對戰的一瞬間,他就察覺到了對方的厲害之處。
煙雲鞭雖然輕巧,但打法行雲流水讓人捉摸不透,虛無縹緲間便能擋住他所有攻勢。
作為劍修,方敬之的打法一直剛猛,一招一式都落在實處,半點都不帶虛的。
可如今他一出劍,還未刺中對手,劍勢便被柔柔一轉,宛如泥牛入海,全都打在了棉花上。
儘管旁人看不出所以然,還以為方敬之招式迅猛,占了上風,其實他心裡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老方的臉色不對啊。”覃舟蹙起了眉,死死盯著方敬之緊咬的腮幫子。
薑南分析道:“他好像使不上勁。”
也難怪了,這麼久以來方敬之對上的要麼是凶殘妖獸,要麼就是同樣剛直暴烈的劍修,他從未遇到過像今日這樣的對手。
四人之中,楚垚的神色最為凝重:“不好,我感覺老方有點操之過急了。”
擂台之上,方敬之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境況,原主年少時性格脾氣就格外急躁,修行的劍招大多都是些硬碰硬的凶悍路子。
而自己雖說在前世經曆了考公的蹉跎,職場的打磨,比原主沉穩了不少,但隻要一拿起重劍,血脈裡的剛直就壓不住了。
以前釋延長老還沒有外出打工時,經常提點他,說他雖生了一副赤子心腸,根骨極佳,但要時刻警醒自己,修煉之事過剛易折。
若是想要劍術登峰造極,必須要慢下來,好好琢磨琢磨什麼叫剛柔並濟。
當時他不懂,隻覺得把自己的長處發揮到極致就好了啊,要剛就剛到底,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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