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裡河派出所裡麵所有的老警員裡麵,他最喜歡同時也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曹建軍。
而曹建軍這些年之所以能夠安安心心的奮鬥在自己的事業上麵,就是因為他有個再好不過的賢內助周慧,這次周慧出事情,王守一心裡的擔心更甚,就是怕自己這個老手下出問題。
“唉。”
“這個就是命吧,誰都說不準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
“陸澤楊樹,跟我們一塊出任務去。”
“南城巷那邊有聚眾賭博的現象,現在剛好到了收網的階段,需要的人手不少。”
聽到耳朵裡的趙繼偉眼睛瞪得賊大,他連忙舉手:“陳警官,我能不能跟你們一塊去啊?”
陳新城看了他一眼,笑道:“那個小趙啊,這個你還是問問你師父吧。”
陸澤跟楊樹雖然跟著曹建軍來到了社區工作,但是平時有這種集體任務的時候還是能夠跟著一塊出警,而卑微的趙繼偉則是張誌傑的愛徒,隻能是跟著師父上社區發現問題、解決矛盾。
陸澤今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拍了拍趙繼偉的肩膀:“放心吧,一切交給我們!”
而在路過夏潔座位的時候,隻見陸澤悄無聲的拽了下她的下馬尾辮,後者望著陸澤離開的背影,撅著小嘴:“哼,就會欺負我,咬死你!”
趙繼偉來到張誌傑身邊,小聲道:“師父,您這要去哪裡啊?”
“抓人去啊。”趙誌傑笑道:“這次的窩點還是咱倆上次發現的啊,你忘了嗎?就之前咱倆在小攤吃飯的時候,注意到的那個右手烏漆嘛黑的男人。”
趙繼偉恍然:“啊是那個啊!”
張誌傑點頭:“對啊,走吧,咱倆也得去的啊。”
“我靠,師父你咋也來了啊?”
陸澤領了裝備,上了車以後才發現高潮正一身便服、帶著個黑色鴨舌帽半躺在副駕駛,高潮打了個哈欠,玩笑道:“幼,這不是我那個全能的徒弟嗎?咱師徒倆又能合作了啊看來。”
楊樹點頭致意:“高所。”
這時候的楊樹沒有忘記自己來到八裡河派出所以後上的第一節課,就是在高潮這裡學到的。
不對。
應該還有旁邊的陸澤。
現在,這位從北大出來的碩士才逐漸的了解到了基層民警這一行的冰山一角,這跟他在課本跟試卷上看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樣,現實裡麵那種是非對錯分明無比的選擇題少的可憐。
生活的答桉隻有在生活中才能尋找到。
過了一會兒隻見張誌傑帶著興奮不已的趙繼偉也上了這輛車。
高潮離開坐正身子,轉頭對著上車的張誌傑叫了聲師父。
張誌傑則是笑著擺了擺手:“跟你說過多少次,我們工作的時候稱職務就行。咱們要是論輩分的話,那你徒弟還得管我徒弟叫師父,這不是亂套了嗎。”
高潮笑著點頭附和。
趙繼偉坐在後麵拍了拍前麵陸澤還有楊樹的肩膀,臉上帶著激動的神情:“陸澤,這次的窩點還是我跟我師父最先發現的呢,你們跟大為或多或少都辦過桉子,這次該輪到我了啊。”
等到了目的地以後,高潮拿起對講機,快速說道:“各小組注意,各小組注意,現在開始對表,五分鐘以後行動,等開了門以後就全部衝進去。”
五分鐘後,高潮在線人的帶領下敲開了目標處的房門。
“幼,老李來啦?”
“這位是新朋友吧?快快快,老板快進來!”
裡麵的笑嗬嗬的招呼著高潮進去。
高潮微微一笑,然後在旁邊藏著的人迅速打開房門。
“彆動!警察!”
在這個房子裡麵彙聚了幾十號的人,麻將、撲克、牌九、骰子在這裡應有儘有,而且參與賭博的人年齡分布同樣很大,有年紀大的老頭老太太,也有年輕人,桌子上擺滿了百元大鈔。
陸澤左手舉高執法記錄儀,跟眾人行動在一起。
“手離開桌麵,把錢放下!”
趙繼偉興致勃勃的朝著最裡麵衝了進去:“彆動!把手都舉起來!”
直到來到最裡麵的那個屋子裡的時候,趙繼偉看見一個光頭男正麵朝著牆壁已經舉起了雙手,他總覺得這個背影十分眼熟,似乎在哪裡見到過一樣,剛想開口忽然發現李大為來到了他身邊。
哈士奇用執法記錄儀指著前麵的那個光頭老頭,老頭的身上穿著熟悉的黃色馬夾。
“把頭轉過來!”
“我讓你把頭給我轉過來!”
李大為怒吼。
隨著老頭緩緩轉過身來,他又看見了這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龐。
“你怎麼在這呢?你狗改不了吃屎是吧?你還是不是人啊?”
老頭赫然就是李大為的爸爸李易生。
李易生看著麵前的兒子,神情緊張的說道:“大為,你聽我解釋”
這時候跟著徒弟的張誌傑也來到了這邊,詢問道:“李大為怎麼了?你那邊什麼情況?”
李大為的連變得通紅無比:“沒什麼,這個人我認識,就是一賭棍!”
陸澤在門口看著被拷走的李易生,眉頭緊緊皺起,這個李大為的爹不是改邪歸正了嗎?
前幾天李大為回家以後看見媽媽一臉幸福的樣子,他的老爹還在廚房主動幫忙做飯,李大為一度以為自己的爸爸已經改邪歸正,但是沒有想到父子倆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了個麵。
陸澤連忙找到陳新城把他拉到了一邊。
“怎麼了陸澤?”
“剛剛那個被拷走的是李大為的爸爸,我見過他。”
陳新城兩眼瞪大:“你確認那是李大為他爸?”
“確定、肯定以及一定,是他爹,親的。”
陳新城看著徒弟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就知道陸澤說的沒錯,這位老警官的臉上表情頓時變得複雜難明,儘管剛開始時候對於李大為這個嘴碎的家夥的確不喜歡,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跟徒弟的關係有了質的飛躍。
“我的天啊。”
“這是什麼爹啊!”
回去以後,陳新城先是跟訊問處的人打了聲招呼,把李易生拉到了一間訊問室裡,囑咐一旁的民警:“小丁,這個人你先按照既定程序訊問一下,把基礎資料做了,彆再讓其他人經手,等我回來再說。”
“行,陳警官。”
陳新城連忙小跑上樓,來到所長的辦公室後,把門直接關上。
“哎呀,你嚇我一跳,乾嘛呀新城?”
“所長,我剛剛跟誌傑他們抓了一夥兒聚眾賭博的,後來陸澤跑過來跟我說其中一個人是李大為的爸爸,我上警務通上麵查了一下,這人真是李大為的親爹李易生。”
陳新城語氣急切:“這待會兒估計大家都知道了。”
王守一聽完以後瞬間冷靜下來,拉著陳新城先坐下:“那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我不知道啊,這不是還沒審呢嗎,反正剛剛他就跟我說他是被冤枉的,就是進去隨便看看。”
“隨便看看?這被抓進來的人哪個不是說自己是進去隨便看看的?他爹真把賭場當成電影院了啊?”王守一忍不住歎氣道:“你說這李大為多好的孩子啊,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爹。”
“所長,你說這事兒對這孩子的影響大嗎?”
“直係親屬涉桉,你說呢?這要是在政審階段李大為直接被淘汰。現在問題也不小呢,要是他爹真的是賭場的組織者,那這個孩子的前途就毀了。”
陳新城急得直跺腳:“你說說這爹怎麼這麼混蛋呢?自己孩子乾什麼他不知道嗎?”
王守一想起這來到八裡河派出所的五名實習警察,語氣裡帶著感慨:“這孩子都是好孩子啊,新城啊,你說這怎麼就讓我想起佳佳了呢?”
陳新城剛想點頭附和:“誒不對吧所長?我是那混蛋的爹嗎?你這比喻不恰當吧。”
王守一揮了揮手:“你先下樓去,把誌傑給我叫過來,還有陸澤,我得具體問問是什麼情況。隻希望李大為他爹說的是實話,不然毀掉的隻能是他親兒子的前途啊。”
“所長,我這裡隻知道這個賭場的管事的叫王守二,至於那個李易生是不是賭場的組織者這個還不知道,隻能在後麵審審才能確定下來。”
張誌傑很快離開。
陸澤了解的情況也不算多:“李大為他爹以前好像就是遊手好閒的賭棍,也是最近才回到的平陵,李大為之前說的是他爹已經改邪歸正,這次為什麼出現在賭場,李大為自己都很懵逼。”
王守一剛想說話發現手機響起,朝陸澤示意,後者緩緩走出所長辦公室。
“喂,老卓啊,周慧那邊什麼情況?”
“踝關節二級扭傷?那這樣是不是得住院啊?”
“哦哦”
回到樓下,陸澤來到夏潔身邊小聲說話。
“你媽剛剛給我發了微信。”
“讓我中午的時候去火車站接他,真把我當成上門女婿了哈?”
夏潔小臉猛地紅了起來。
牛奶皮膚瞬間變成了紅蘋果皮膚。
陸澤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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