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五竹叔此刻讓自己離開是什麼意思。
慶廟那裡有什麼人嗎?
宮典是京都裡排得上號的高手,身為禁軍副統領的他一生當中經曆過數不清的生死時刻,但卻沒有哪一刻像今天這般極度危險,令他春末似暑的季節冷汗直流。
宮典昨天被範閒搞得十分難受,他覺得被這個陌生小子接近慶廟是自己這個副統領的嚴重失職。
儘管陛下在事後並沒有怪罪於他,但他身為禁軍副統領卻接受不了這種局麵的出現,於是便在值完夜班以後再度來到了慶廟。
因為他覺得,在今天可能還會遇到昨日那個少年。
隻是令宮典沒想到的是,慶廟等待許久以後竟然會遇到麵前這樣的人物。
這位黑布蒙著雙眼的男人與周邊的環境融為一體,沒有半點淩厲氣勢,但似乎卻處在屬於他的領域當中,
此刻宮典右手緊緊握住陪伴了多年的長刀刀柄之上,但卻根本找不到出刀的角度,這個殘酷的現實令宮典意識到了麵前男人的身份。
大宗師!
宮典自知麵對這樣的人物沒有半分勝算,但他還是集結體內全部真氣,右手迅速拔刀朝著麵前蒙眼男人疾馳而去,刀出鞘清響的錚鳴聲伴隨著宮典的怒吼。
隻是,這舍命而出的一刀還是落在了空處。
麵前這疑似大宗師的人物忽然消失不見,宮典胸口挨了一掌,口吐鮮血。
此刻的他終於能夠確認這位大宗師跟昨天那個少年郎絕對有關係,兩個人出手的手法極其的相似,死裡逃過一劫的宮典臉上泛起苦笑,拖著沉重不堪的身子緩緩離開慶廟。
宮典離開不久以後,五竹忽然又出現在了慶廟西側的這所院子裡。
儘管蒙著雙眼,但身為機器人的五竹其實能夠清楚的看見周遭的一切東西,五竹麵朝著門口的方向,白皙的手已然握在了自己那隻似劍非劍的鐵釺上。
如果是範閒在這裡,一定會震驚的眼睛掉在地上。
因為這般認真模樣的五竹叔他壓根就沒有見到過,這意味著五竹沒有把握用手擊敗敵人。
這一刻出現在門口的是位女子。
滿頭青絲被束在腦後,一身白色乾練武士服的女人對著五竹舉起兩個拳頭。
而特意隱藏了麵容的陸澤站在傻妞的身後,笑容燦爛:「京城第一戰,終於開啟!」
傻妞vs五竹!
這是陸澤早早便想看到的場麵,在仙俠世界都能夠橫行的傻妞絕對不遜色與麵前這個可以跟大宗師抗衡的五竹,陸澤也需要了解目前自己這邊的戰力。
所幸,今天非常如願的在這裡遇到了五竹。
這次略顯狹小的慶廟小院瞬間成為了戰場,另一側不遠處便是來往慶廟的京城百姓,可能誰都想不到,在這樣一處小院裡竟正展現著天底下最為激烈的宗師戰鬥。
傻妞的近身搏擊已然進入到了化境。
陸澤這個暫時的觀眾都快要忍不住給自家傻妞鼓掌,傻妞淩厲的掌風拳勁與空氣產生摩擦的聲音響徹在小院裡,地上飄散的柳絮隨著二人之間你來我往,有規律的開始轉動起來。
五竹鐵釺的威力極為驚人。
僅僅是陣陣餘威就使得地上的青石板四裂。
兩個人在狹窄的小院裡短短時間裡就過了上百招,陸澤看得出來,沒有人控製的傻妞都能夠在赤手空拳當中占據著上風,這個結果令陸澤很是滿意。
他在心裡默念。
「功能轉移。」
「陸澤。」
傻妞的忽然消失令五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印象當中根本沒有見過如此厲害的輕功,整個人幾乎是瞬間便消失不見,他的目光開始放在陸澤身上,隻覺得這個人忽然變得極度危險起來。
陸澤深吸一口氣,輕輕的活動了下兩個手腕。
「該我上場了。」
「不需要用傻妞,隻是想試試我這剛剛才到了三重天的大品天仙決。」
「我得速戰速決,宮典那貨現在應該喊人去了吧。」
「五竹叔,你這衣服怎麼破了啊?」
「五竹叔,我怎麼覺得你的鼻子好像有點歪?」
「五竹叔,你屁股上這鞋印哪裡來的?」
此刻的範閒宛如個好奇寶寶一樣。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心裡的偶像五竹叔剛剛到京城的第二天就成了這般模樣,原本一塵不染的黑色長袍此刻變得破爛不堪,機器人冷漠的臉上也變得不再完美,看起來稍稍有些歪七扭八。
五竹如實的把今天中午在慶廟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跟範閒說了說。
範閒聽完後大吃一驚。
五竹叔能夠乾過昨天那個大叔並不奇怪,但範閒震驚的是京城裡竟然還有那樣厲害的人物,還是兩個,讓宛如神明一般的五竹都變得如此狼狽不堪。
「我感覺他們兩個人似乎都沒有用儘全力。」
範閒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小聲詢問道:「那五竹叔,你用了幾成功力?」
「九成九。」
「剩下那零點一去哪裡了?」
五竹指了指他蒙著的眼睛:「在這裡。」
此刻的範閒略顯有些頭疼,他預料過京城的水很深,自己這個儋州來的私生子不一定能夠把握住這裡的渾水,但他怎麼都想不到最大底牌的五竹叔都有對手,而且還是兩個。
「京城大宗師這麼多呢?」
「那我們這個皇帝陛下還敢出門嗎?」
聽著五竹的描述,中午的那一男一女很是年輕,一看就不是慶國的那兩大宗師。
另一邊,監察院的輪椅老頭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陳萍萍第一次覺得,京城裡似乎有事情超脫了他這個監察院院長的預料。
「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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