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涼如水,沁人心脾肺。
陸澤與學宮大祭酒在閣樓當中聊了許久,齊陽龍對於陸澤顯然是極為好奇,之前他也隻是從太安城那邊聽說過這位身份特殊,卻沒承想竟是個如此有意思的年輕人。
齊陽龍喜歡學宮中充滿朝氣的年輕人。
因為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年輕就意味著有無限的希望。
所以哪怕時至今日,齊陽龍都覺得在他的三位弟子當中,隻有那位早早魂歸九天的荀平才是他的衣缽傳人,而遠不是隱藏於太安皇宮中謀劃無數計略的那位元本溪,也不是當年在春秋獨點文武評、引得世間武人追殺的謝觀應。
齊陽龍重重歎了口氣,眼神放在對坐的年輕人身上。
陸澤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隻是上陰學宮當中的普通學子。
這次的他選擇以這般方式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齊陽龍自然知曉陸澤是要把他真正置於人前,不單單隻是所謂的私生子,而是各方麵都極度優異的年輕皇子,同樣有著繼承離陽國祚的資格。
「春秋國戰已過去數十年之久。」
「但原本安穩的天下這時卻有著再燃戰火的風險。」
「你可知為何?」
麵對齊陽龍的詢問,陸澤輕聲開口回道:「自然是因為當年春秋之戰還未完全結束,不然曹長卿又怎麼會賊心不死的想要殺入太安城的離陽皇宮,八國之下隱藏著太多的孤魂野鬼,再加上北莽勢力日益強大,離陽內部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所以太平隻是一時的,戰亂才是永久的。」
離陽王朝氣吞萬裡如虎的贏得了春秋國戰的最終勝利,滅天下八國,定中原一統。
可守江山顯然要比打江山難上太多,離陽需要足夠長的時間才能夠徹底消化完八國殘餘氣運,而在這種情況下,那位離陽雄才大略的老皇帝在忽然間駕崩,後麵趙淳上位,雖然也算是位明君,但處理離陽如此特殊的國況,就有些捉襟見肘。
所以後麵便有了京都白衣桉發生,在此事之後,北涼徐驍徹底與離陽離心。
【鑒於大環境如此,
再加上離陽諸位實權藩王的存在,以及北莽實實在在的壓迫,如今便造就出了這般特殊局麵,原本兩國爭霸的局麵,成就出某種畸形的三角之勢。
陸澤倒是沒有怎麼去想所謂國勢大局。
畢竟眼下的他也隻是位上陰學宮的學子而已,想那麼多根本沒有什麼意思。
這時的陸澤正準備破入一品的行列,如今的他應該算是位二品的小宗師,儘管陸澤的種種手段儼然不是所謂二品高手能夠擁有的,但畢竟這個雪中世界已觸及到玄幻層次,所謂天上仙人也是真實存在的,遠的不提,學宮裡的那片林子裡便有著位真正的活聖人。
所以,還是小心為妙。
有些手段可以使用,隻是不能像上個世界那般隨心所欲。
神廟是死的。
仙人是活的。
「先生。」
「咱們要不稍微吃點喝點?」
身邊這位大祭酒根本沒有離去的意思,二人便在閣樓裡簡單的吃了些點心,飲了好幾杯茶水,齊陽龍又與陸澤說了許多的話,從天南到海北,大祭酒肚子裡藏著的諸多東西,顯然不比所謂國師差。
隻是這位高大老人的眉頭卻一直都是緊緊皺起的狀態。
陸澤見狀,稍感詫異,乾脆直接詢問道:「大祭酒今日為何如此多愁善感?」
齊陽龍手扶著額頭笑了笑,對著陸澤無奈的歎了口氣,搖頭道:「北涼王徐驍已經給京中遞了折子,這月末便會去往太安
城。」
徐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