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大婚的消息傳遍了蜀中各郡縣州府。
而伴隨而來的還有那條注定要轟動天下、震驚世人的駭然消息。
曹長卿的忽然死亡令人們覺得這個世間之事竟是如此的魔幻莫測,引動江湖風流二十年、被西楚人看為後春秋時代大楚圖騰的曹官子,竟會死在離陽那位年輕藩王的手上。
天下眾人,哪怕是販夫走卒皆知曉曹長卿一襲青衣三入太安城的故事。
自春秋開始不知道經曆過多少血雨腥風的曹官子,便折在了那座嶄新的蜀王宮裡,其人頭已經被裝進那紅木方寸匣當中,送往那座巍峨的離陽帝都,想來在那西楚舊臣雲集的太安城也會因為這件事變得滿朝轟動。
陸澤這下才算是真正做到了名動天下。
那日的婚宴,後來照常進行。
可在座那所剩不多的賓客們,已然沒有了留下吃飯的念頭,今日的他們才算是真正領略到了年輕藩王狠辣的手段以及那壓根不似年輕人的深厚城府,大婚當天隻是憑借著最後那記砍下曹官子腦袋的神來之筆,將在座眾人心中藏匿起來的諸多心思給完全斬滅。
至於之前提前離開的那些世家宗主
其實,自他們離開王府的那刻起,便在蜀王殿下的名單上劃掉了名字,不至於事後小肚雞腸的報複,但至少以後這些人再想踏進蜀王府邸的大門,要付出的代價,肯定要比那些未曾離開的人更加沉重。
洞房花燭夜,懷中美人溫暖如白玉。
雲雨過後的新娘子臉上有萬般嬌羞,眉宇間的疲憊無疑清晰可見,但此刻倚靠在陸澤臂彎當中的陸丞燕依舊是睜著那雙明晃晃、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身邊的夫君,想著今日他展現的王侯氣概,令在青州根本未曾見識過這種無雙風采的陸家女子癡迷萬分,身與心已徹底臣服。
這便是她陸丞燕的夫君。
女子將腦袋緊緊貼近,沾染著汗漬的青絲同樣在緊貼著陸澤的胸膛,由於某種眾所周知的原因,新娘子陸丞燕此刻的嗓音稍稍有些沙啞:「殿下就把那位曹官子的頭如此公然送往太安城?陛下可不止一次的表示過對於這位曹青衣的欣賞,而且還有那些在離陽朝堂之上的西楚舊臣」
陸澤抬起手來,重重拍打在了女子那極其傲人的臀瓣之上,引得微波蕩漾,泛起春色。
「叫什麼殿下,應該叫夫君。」
「唔好。」
陸澤挽著結發妻子那白皙如藕般的手臂,讓後者枕靠在自己的胳膊之上,輕聲訴說起來:「曹長卿今日前來王府觀禮,一是想要儘早的斬掉我,他那身陸地神仙的儒聖境界並沒有作偽,但總歸是在匆忙當中入的儒聖境界,相較於曹青衣那身絕世武道天資來說,並未有那般駭然。二來則是這位曹青衣已經有了複國的打算,其用二十年時間鉤織出來的複國計劃,就像是縱橫棋盤之上起了勢的大龍局,已經成型,這次便是想用我的腦袋給西楚複國拉開大幕。」
首次知曉這等隱秘事的陸丞燕嘴巴張得很大,甚至揚起了比剛剛床榻之上、衾綢裡麵還要誇張的弧度,哪怕是這位有著七竅玲瓏心的女子都震驚的說不出來話。
難道太平已久的中原大陸又要掀起烽火狼煙?
難怪老祖宗費儘心力的要將陸家從青州那個泥潭之上拉出來,來到這極度陌生的蜀中棋盤重新開始,老祖宗怕是也知曉些什麼事情,能夠隱約看到那遙遠的未來。
陸澤挽著女子額頭之上溢出的秀發,用手指打了幾個卷,漫不經心的開口:「夫君我還想用曹官子這顆大好頭顱到太安城那邊救個人,就是不知道這顆頭顱到底管用不管用。」
蜷縮在陸澤臂膀上的陸丞燕小聲開口問道:「誰?」
「一位姓張的讀書人。」
第二日,新婚夫婦起的很晚,陸丞燕可能是這十幾年裡第一次日上三竿才來給老祖宗見安,但同樣也是第一次跟著夫君一塊來見安。
隻見床榻之上的陸費墀老人垂垂老矣,但精氣神還算不錯。
陸澤也是昨日夜裡才知曉,這位陸家上柱國給曾孫女備下的嫁妝是何等豐厚。
「那位六珠菩薩火急火燎的趕著回到爛陀山,但經曆過昨日那場大戲,想來兩萬精銳僧兵是可以順遂到達蜀地,南詔那邊情況雖不比在東邊的南蠻難對付,但這些年蜀地安居一隅,經略使陳俞念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蜀中軍兵久未經曆過戰場殺伐磨礪,怕是難以畢其功於一役。」
陸費墀自然知曉陸澤是想要將西蜀南邊時常搞麻煩的鄰居給穩定下來。
蜀地多川險,南詔多蠻溪。
而想要將躲藏於南詔叢林沼澤當中的諸大部落完全找出來,絕非易事,不然那舊西蜀的老臣們也不會帶著化名為蘇酥的西蜀太子躲藏到了南詔去,尤其是在當下曹長卿死於蜀王府之後,原本就想躲著的老鼠怕是連尾巴都不會露出來。
陸澤點了點頭:「的確如此,行軍打仗,情報才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在春秋國戰落幕以後,離陽朝廷對於這方麵的投入開銷可以說是十分巨大,首輔張巨鹿並不是腐儒,深深知曉這東西的重要性,所以哪怕這些年的趙勾哪怕被太安城無數文官諍臣上書彈劾,依舊是離陽朝中根基深紮,這頭吸金獸的胃口半點沒有縮小的跡象。」
陸費墀瞬間了然,這位藩王女婿原來是早早便有著趙勾那邊的路子。
想來那舊西蜀的太子早便被趙勾探子給盯住。
「你昨日行事還是稍稍有些偏激。」
「儘管用手段徹底震懾住了心思搖擺不定的蜀中士族,但畢竟是初就西蜀藩地,殺雞儆猴,這個雞的來頭著實太多了些,那位曹長卿的頭顱可不是一般士族家主能夠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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