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閨女這番話,望著前頭洛陽的背影,呼延大觀重重歎了口氣,轉頭說道:“媳婦,那咱們便到那太安城裡頭走上一遭吧?”
婦人點了點頭:“咱們就是去吃個飯,而且還掏錢應該沒啥問題吧?”
瞬間,太安城內所有明麵上和台麵下的一品高手,都感到一股磅礴至極的氣勢。
而這時,正在龍須巷與皇後陸丞燕、皇貴妃魚幼薇享用著九九館火鍋涮肉的陸澤神情未改,登基之後的陸澤在身邊人麵前依舊是以前那般模樣,隻是在麵容平靜之時卻有著難言的尊貴雍華氣質,乃至平時喜愛開些玩笑的九九館新任老板娘陳漁現在都隻敢搞些小動作。
大白貓武媚娘正憨態可掬的在後廚,被陳漁抱在懷裡肆無忌憚的玩弄,滿臉享受。
陸丞燕挑了挑眉,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氣度雍容的離陽皇後放下手中筷子,接著對陸澤使了個詢問的眼神。
陸澤搖了搖頭,嘴角微微揚起:“沒什麼事情,接著吃飯吧。”
陸澤當然感受到了兩股氣息的忽然出現,但他卻沒有半點想要出手的欲望,很是悠閒的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午膳時間,如果在這太安城裡頭還需要離陽君王親自出手,那隻能證明下頭那些食皇祿的都人已經死絕。
正南城門處,柳篙師猛然睜開雙眼,這位已為離陽皇室侍奉多年的太安城守門人,身份地位未發生絲毫變化;欽天監監副、北地煉氣士老大晉心安,迅速消失於房間之內,離陽帝都大陣同時開啟天象八卦之休、生、傷三門,用以應對不速而來的兩位‘客人’;這時在大祭酒齊陽龍府上的謝姓男子抬起了頭,眼神裡泛著莫名光彩。
先帝離世後,齊陽龍便選擇留在了太安城。
這時身材高大的大祭酒瞥了自己那不甚喜愛的弟子一眼,謝觀應麵露歉意的笑了笑:“師父,弟子這邊有些麻煩要處理,今日陪您的這頓酒,怕是喝不完啦。”
齊陽龍擺了擺手,輕哼一聲:“滾滾滾,這些年都看不見蹤影,沒想到是躲在太安城裡頭了。”
謝飛魚躬身行禮告退。
中年男子隨即出現在了九九館的外頭,再度躬身不起。
陸澤的聲音響在善縱橫氣運之道的謝觀應耳畔:“太安城不是彆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若是安安穩穩的入城也便算了,既然選擇以這種方式進城,那便勞煩謝先生,教教洛陽跟那位呼延大觀,朕的規矩是什麼。”
謝觀應應聲遵命。
今日的太安城,迎來了新帝即位之後的第一場武道宗師大戰。
不論是那守門人柳篙師,亦或是投入離陽趙家的謝觀應,在這日皆展現出來了真正壓箱底的實力,一是今日敵手強大,縱橫北莽江湖,連那位慕容女帝都極為欣賞的洛陽跟呼延大觀,二來則是每個人都需要在換國號為天啟的年輕帝王麵前,展現出自身的價值。
新朝,當有新氣象。
隨著欽天監那位小監正於白玉閣樓之上再開大陣,哪怕連世俗百姓都感覺到整個京都似乎顫了顫,而這時身處大陣正中央的白衣洛陽嘴角已染了血,呼延大觀的衣袖儘破,中年男子的臉上充斥著無形的凝重,似乎沒有想到離陽新君對於他們一番人入城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在外掠陣的趙勾探子用身軀鉤織出一道入口,來的是才用完午膳的陸澤。
年輕帝王的出現,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隻聽見端坐在紅木椅之上的陸澤輕笑出聲:“攜家帶口來闖離陽太安城?呼延大觀,洛陽這個魔頭是個瘋子,你竟也是個瘋子?帶著媳婦閨女便直勾勾的闖了進來。”
中年魁梧男子麵色極其的難看。
洛陽轉過頭來,瞥了一眼氣度不凡的陸澤,絲毫沒有甕中之鱉的覺悟,女子那雙淩厲的眼神裡似有殺氣閃爍。
陸澤見狀啞然一笑。
莫不成這位是來給徐鳳年報仇的?
所謂的前世姻緣?
陸澤手肘支在木椅把手之上,百無聊賴的用手腕支撐著腦袋,歎氣道:“都殺了吧,兩顆頭顱,剛剛好,一顆送到兩遼薊州關,一顆送到北涼邊境,嗯都是北莽那邊的名人,想來應該有些用處。”
殺局繼續。
凡人之軀挑戰王朝國都。
而以離陽王朝一直蒸蒸日上的國力底蘊,對這種單槍匹馬的頂尖武夫自然不會束手無策,諸如之前三入太安城的曹長卿,是皇帝趙淳不願過度消耗王朝底蘊,不然彆說曹青衣,哪怕王仙芝來此,都可以憑借王朝底蘊跟氣運硬生生的耗死,但是這種消耗哪怕連人間帝王都會感覺陣陣的肉疼。
洛陽白衣染血。
呼延大觀則是急躁萬分,不是因為身邊洛陽,而是擔憂跟著入城的老婆閨女。
這位在北莽江湖從未展現過真正實力的男子終於顯露出那令人驚駭的陸地神仙境界,謝飛魚打架並非專長,但這日的他配合欽天監那位年輕監正,卻展現出來了氣運之道與武道上的靈巧運用,哪怕是困死兩位陸地神仙,也絕非難事。
這時,人們不約而同的忽然抬起頭來,天穹之上似有震震雷聲響起。
陸澤很是不屑的看了看天,接著望向不遠處的洛陽跟呼延大觀:“前世今生,仙人凡塵?看來王老怪在那天上也不算真無敵,竟還有所謂天人能夠把狗眼放在人間,那朕便替王老怪殺幾隻狗。”
陸澤心念轉動。
藏匿於離陽皇宮當中的紫皇天問劍肅然而出,直破蒼穹而去,湛藍天空之上有細長入劍形的白雲似要刺破藍色天穹,幾聲零星的慘叫驟然響起,廣場之上的洛陽麵色更為蒼白。
呼延大觀心中滿是震驚。
隻聽見年輕帝王那霸氣無敵的聲音響徹在每個人的耳畔。
“試問天上仙人,誰敢來此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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