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聲漸漸冷卻下去。
陸澤端立於高台之上,氣度瀟灑,笑容溫和。
此刻哪怕是那些擇婿大會的老裁判都目露濃濃的欣賞之意,這次擇婿大會吸引了天下諸國的目光,梁帝親下旨督辦,比賽裁判均是千挑萬選出來的。
這些裁判,不論武藝還是眼力,均是一等一的好。
而這次大會比武並未有什麼具體規則,除卻不能夠故意傷人性命。
這天,梁帝也出現在了迎鳳樓上。
其實,皇帝陛下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在迎鳳樓上,以示對這次擇婿大會以及霓凰郡主的重視,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最多看個一兩場便會回宮去,但每個人參賽者仍感覺極其的榮耀。
報名來參與競爭的大多數年輕人,並不是真的僅僅隻是衝著迎娶霓凰郡主而去。
畢竟,新郎官隻有一個。
說是萬裡挑一,都有些小覷這次擇婿大會的難度。
更多的人還是把這次大會當成了一個展示的平台,希望能掙得一些戰績名聲,提高在江湖上的名氣,或者是獲得高位者的青睞,得以晉身仕途。
隨著比賽漸漸深入,很多高手及黑馬紛紛亮相。
“大梁,武威侯,陸澤。”
“對陣。”
“北燕,遊廣之。”
場下引得陣陣喧嘩。
陸澤的首次亮相,對手並不算是籍籍無名之輩。
遊廣之來自於北燕,並非是與北燕使團一道來金陵的廟堂中人,而是在江湖上混的武林好手,去年被錄入到琅琊高手榜,以飄逸的輕功跟一手銀蛇軟劍術聞名。
“軟劍術倒是少見。”
陸澤饒有興趣的看著對方從腰間抽出一道細長軟劍,後者整個人的氣質突然發生了很大變化,遊廣之麵色凝重的看著陸澤,中年男人知曉這位陸侯爺乃是如今大梁金陵熾手可熱的人物,所以一上來就全力以赴。
這場比試很快開始。
隻是令諸多台下觀眾失望的是,他們並未見到之前那種飄逸且激烈的對打場麵。
真正的對拚,其實看起來是有些無聊。
陸澤以赤手相對,十餘招之內全部持守勢。
而遊廣之額頭上的汗漬卻不由多了起來。
“怎麼沒有破綻?!”
軟劍術,以遊離而攻著稱。
遊廣之便是憑借著精妙且刁鑽的銀蛇軟劍在北燕江湖闖出番名堂,最終登上了琅琊高手榜。
但此刻在遊廣之眼中,仿佛是看到了一座巍峨聳立的大山。
清風拂山崗。
攻勢被抵擋住的同時,竟然找不到對手半點破綻。
在遊廣之走神的間隙。
同一時間,陸澤雙腳瞬間離地,整個人如離了弓弦的箭矢一般,朝著走神片刻的對手飛馳而去。
陸澤右拳猛然轟出,轉攻為守不及的遊廣之,瞬間被轟落下了高台。
不動如山,動如雷震!
霎那間,台下陣陣歡呼聲此起彼伏。
而這時在迎鳳樓上扶著欄杆眯眼觀戰的梁帝,這時臉色也露出笑容,輕聲開口,說話對象是在其身後的禁軍統領蒙摯:“蒙摯,依你看,陸侯的武藝,在這次擇婿大會上能排第幾?”
蒙摯剛剛認真觀看了陸澤比武的過程。
這時沉聲給出了回答:“前十應該是有的。”
梁帝默默點頭,臉上泛著笑容。
另一邊的寧國侯府錦棚裡,言豫津跟蕭景睿哥倆已然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陸澤的年歲其實比他們兩個人還要年輕些,但武藝卻是這般驚人。
“本以為陸侯征戰沙場,善領軍打仗,卻沒想到其個人武藝也這般厲害。”
“隻是有些奇怪,我倒是未能看出陸侯的這身武學出身於哪裡”
蕭景睿呢喃自語。
蕭大公子本就是自幼在天泉山莊長大,寧國侯謝玉又是沙場之人,蕭景睿的武藝並不低,甚至可以說相當好,但卻看不出陸澤武藝出處。
梅長蘇眉頭微微皺起。
他倒是隱隱有些猜測。
“風林火山”
“用兵之道”
“是將兵法演化到了武學當中嗎?”
梅長蘇臉色複雜難明。
此刻,大梁子民正萬般雀躍的為獲勝的陸澤鼓舞呐喊。
陸澤緩緩下台。
所有人注視的目光,齊齊望向了年輕的武威侯。
今日這一戰,令大渝跟北燕使團的人臉色都有著明顯變化。
陸澤的表現儼然遠遠超乎了這些人的預料。
哪怕是大渝剛剛在西境與陸侯交過手,但也隻是知曉大梁武威侯善兵伐謀,卻未預料其本人的武藝也已經到了足以列入琅琊高手榜的地步。
“我們都小覷了大梁的武威侯。”
夜色朦朧。
繁華的金陵城裡在熱烈討論著這次大比。
梁國子民心裡本就對陛下這番擇婿大會的舉辦有所微詞,因為若是最後真的讓大渝或者是北燕的人贏得大會冠軍、娶走了霓凰郡主,那豈不是在所有梁人的臉上重重甩了一巴掌?
陸澤的出現,似乎給予了金陵百姓底氣跟信心。
這日來武威侯府遞拜帖的人有很多,太子跟譽王兩邊的拉攏更是不遺餘力。
聽說懸鏡司掌鏡史夏冬已經自濱州啟程趕回金陵。
這位夏大人這趟回京弄得人儘皆知。
她每經過一州府便令當地刺史派人護送一段路程,直言這段路上出現半點問題,陛下便會找負責的刺史大人談話。
夏冬這一混不吝的行事風格,令暗中想要行刺殺之舉的譽王那邊深感頭疼。
武威侯府,陸澤聽著陸義講述的這條消息,啞然一笑:“這位掌鏡史倒是有意思的很,那譽王那邊如果真的想要怕是要大膽的把刺殺地點設在京都郊外。”
很快,便又有下人前來通報,有拜帖遞上。
“來者是穆王府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