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安靜的會議室裡,陳樹發憤怒咆哮聲顯得尤為刺耳。
中年男人隻感覺他遭遇到了這一輩子最嚴重的一次背叛,公司內部高層竟然全部站在了陸澤身後,其中甚至有很多人都是陳樹發老朋友,是從南臨礦業創立之初就跟他一起打天下的人。
如今,這些人表達了他們的態度——支持陸澤成為南臨資本新一屆的話事人。
陳樹發把他們當成朋友。
所以他憤怒。
“你對得起我、對得起佳佳嗎?!”
麵對陳樹發憤怒指責,陸澤終於開口:
“我當然對得起佳佳。”
“我現在這麼做,就是在為我們兩個人的未來考慮。”
“否則,你覺得我真能看得上南臨礦業這個爛攤子?”
陸澤的聲音並不大。
但卻被在場所有人都聽進了耳朵裡。
場下那些公司高層們聞言,神色均是微微一凜,他們隻從陸澤平靜話語裡聽出來了濃濃的自負。
陳樹發的臉色,出奇的難看。
陸澤的話對於他來說,極其刺耳,就好像他這些年儘心儘力打拚出來的南臨資本,在對方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
這種諷刺,過於傷人。
陳樹發剛準備開口,可忽然又想到剛剛陳副總那番話,瞬間就有些頹然。
因為南臨礦業恰恰是因為陸澤的力挽狂瀾才起死回生的,陳樹發這兩年都下意識的選擇忽視這個事實,以至於嘲諷的話語到了嘴邊也未能說出口。
最後,老丈人隻是冷冷的看著陸澤,道:
“可是你彆忘了。”
“我現在還是南臨資本的董事長,我有著公司董事會裡最多的股份。”
股權,就是掌控權。
陸澤點了點頭。
“我知道。”
“但那又怎麼樣?”
陳樹發聽著陸澤這番話,眉頭緊皺起來,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他話裡的真正意思。
中年男人的目光越過了陸澤,看向他身後的那些老夥計們,頹廢與失落的情緒陡然籠罩在了陳樹發心頭,揮之不去。
是啊。
那又怎麼樣?
今天這場‘逼宮’,陸澤其實並不是主角,真正主角是南臨資本內部這些執行董事們,這些人已然選擇了站在陸澤身後,那便是下定決心跟他陳樹發翻臉。
如果陸澤灑然退去。
那麼這些董事們怕也會紛紛脫離南臨這艘大船。
屆時,整個公司的股價恐怕會瞬間跌落到最低點,好不容易才從泥沼裡走出來的南臨礦業就又要再陷泥潭,股權會成為廢紙。
於是,現在擺在陳樹發麵前的,就隻剩下了兩條路。
他提前退休養老。
或者,跟所有人翻臉,獨自守著瀕臨破裂的南臨礦業。
“我隻要首席執行官的位置,南臨礦業的董事長依然是你。”
“你是佳佳的爸爸,也是我的嶽父,應該知道,我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陸澤的話令陳樹發冷笑起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那你今天整這一出逼宮大戲是為了什麼?”
陸澤輕笑著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我不相信你。”
陳樹發默然。
陸澤不相信他,他又何嘗真正相信過陸澤?
陳樹發隻是沒有想到,公司內部這些人竟然全都反了水,把他給逼到了絕路。
“我如果退了”
“你確定你能壓得住你身後這些人?他們可個個都是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