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頭發很結實,可以用來做把弓,纏住木棍就可以鑽木取火了。
彆西卜一腳踩住木板,來回倒騰了五分鐘,甚至感覺火辣辣的手掌都比那團被蹂躪的木屑都要滾燙。
好在運氣不錯,很快有了火星,在木屑中靜靜地燃著,來一陣風都能吹滅。
“好可愛……”妹妹捂著嘴,輕聲說,一臉期許,生怕動一下就害它死掉了。
“什麼?”他皺起眉頭,一手擋風,一手抖落木屑。
“像小狼……”
“咳咳!”他雙手一顫,差點自己把它撲滅了,捏了把汗,“你的想象力……挺豐富的。”
再給他裝個八腦袋,他都沒法把這個小火星和狼聯係在一起。
不過小火苗和他們倆一樣,特彆賣力地燃燒著,很快就成了火候。鋼盆也放上去了,就等把水燒開了。
“我很抱歉。”男孩和妹妹跪坐在火堆兩邊,看著搖擺的火焰一次次衝刷盆底,又一次次懊惱地回頭,預備下一次衝擊,“昨天今天的那些事,你可以忘記嗎?”
“為什麼呢?”她雙手合十,不解地搖頭,眼中倒映著火光,哀求著,“我犯錯了嗎?是食材用得太多了嗎?還是我昨天沒派上用場……”
“不,我隻是希望,你這輩子都不要去見到那些……不好的事物。”
他揪起一塊木板,壓在那火焰的肩上,把它壓成了兩截,但又各自從兩邊相互聚攏,重新拉起了手。
“我無論如何也不想讓你接觸這些……嘔!”
六條人命栽在手裡,他無所謂,沒有快感也沒有悔恨,但妹妹被欺負了,想給自己來一斧頭來贖罪。
他試著入眠,但一閉上眼就害怕有人再次來搶走她,惶恐地醒來,喘著粗氣。
無論是去病痛,還是流氓,他都不希望她接觸。
“我做錯了什麼嗎?”她更加迷惑地搖頭,身體都開始微微發抖,知道自己的病害了家人許多,不住落淚,“對不起,我不乞求你們原諒我。我是累贅,連累了——”
“我很早就說了,我喜歡為你乾活。”他長歎一口氣,晃了晃鐵盆防止粘上,鬆開了緊鎖的眉頭,“每天光是能看見你,我就開心的不得了了。”
妹妹瞥了他一眼,挪動了下身子,靠得更近了,靜靜地等火燒開。
“咕嚕嚕……”熱鍋像溺水了一樣,冒起一大串泡泡來。
然後妹妹便爭著把做好的團子丟進去。哥哥則悄悄幫她擋下飛濺的水珠,怕掃了她的興致。
團子還沒他們的拳頭大,在水裡如同一群小狗,拍打著氣泡和水花,遊來遊去。而一看到有小狗沉底了,妹妹就會用鍋鏟把它救起來,再呼嚕嚕攪拌幾圈,看它們趕海。
反正不懂怎麼做飯,就當過家家吧。燒菜時,她一直往哥哥臉上瞟,本來的慚愧變成了竊笑。
“呼呼……”她插起一隻來,大力吹氣,吹到嘴巴都酸了,才遞到他麵前,“啊——”
“我先吃嗎?”“啊——”她執拗地晃了晃簽子。
男孩咬了一口,裡麵沒有湯汁,這恐怕是他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吃乾脆麵餡的麵團。
有點生,依然有麵粉的味道,裡麵又很脆。
“好吃嗎?”“你做的都好吃。”他一聳肩。“不信……”
她自己把剩下的那半吃了,嚼了很久,仿佛在吃石子,嘴巴裡嘎嘣嘎嘣響著,吃力下咽,隨後吐吐舌頭:“騙人!”
“真的挺好的。”他點點頭,雙手抱住膝蓋,長長籲出一口熱氣。
“還不是因為哥哥明明很餓,卻一直撒謊說吃了東西的……”妹妹鼓起嘴來,攪動著鍋裡的白色小魔精們。
“不,不是……”他胡言亂語了一陣,然後又被突如其來的團子堵住了嘴。
“我都喂你吃了,難道——”她略帶怒意地轉過頭來,卻又沉下了臉,彆過頭去,一手捂嘴嘟囔著,“真的難以下咽嗎……”
“森麼。”嘴巴被堵住了。“快吃!”
被妹妹強勢喂飯,也算吃完了。
“湯你喝吧……”“不要!”她分明已經紅成小番茄了,還氣呼呼地湊上前,把湯倒自己的杯子裡,塞給他,“不喝,就是嫌棄……我做得難吃!”
在她的監督下,隻能喝光。如果聽她的話能洗去她那些不乾淨的記憶,他欣然接受
吃完後彆西卜掃掃周邊的灰燼,把石塊一個個踢到角落裡,留著以後用。
妹妹則刷著盆子,剩下一點麵糊糊都要扣下來吃掉,悄悄一回頭,發現哥哥已經靠著牆睡著了,背對過去嘻嘻笑著。
她拿起掃把,把灰全部衝出門外,堆好多餘的柴火,麵糊糊打包,塞進塑料袋裡擠乾空氣打結,乾了兩個多小時。
幻想時間:
“哇,對不起,對不起,讓你乾了這麼多活!”哥哥跪在麵前,握住她的手,哭訴著。
“還不是因為你總是撒謊。”她坐在椅子上,冷冰冰地俯視著他,“從現在開始,我們家,我做主,家裡的活通通我來乾,一日三餐必須一起吃,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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