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變輕了。身上的傷口已然變黑,耳朵上生出毛茸茸的耳羽,發絲間也夾著羽毛,看起來亂糟糟的,還有一股羽毛燒焦的臭味,妹妹一定會氣到把自己趕到河裡洗澡的……
他親眼目睹了黑執事召喚〔罪墳〕的過程,照葫蘆畫瓢,以四百隻烏鴉被羞辱又被當棄子的仇恨,織成了這件鴉羽袍。
但代價就是,現在耳畔,回響著四百隻烏鴉無休無止的嘶鳴,就像有人在自己旁邊狂丟震爆彈,耳膜會在任何一個下一秒張裂,什麼也聽不見。還好右耳已經聾了。大腦承受不住雙向壓製的蜂鳴。
“唧。”鐵頭鴉飛到公雞鴉旁邊,上去就是一巴掌,指著小男娘,冷靜地辱罵著。瞧瞧,鬨大了吧?能用小風,一擊斃命,偏要蓄力搓個大的,把咱自己人炸死了,還給人家做衣服的時間,蠢不蠢?
不僅如此,強大的風壓還把它們的血全榨了出來,坑中,讓彆西卜大口大口喝到撐,恢複了些體力。更離譜的是,公雞鴉打完了還要嗷嗷叫,暴露方位給了他,隔著層層迷霧也能瞄準。
“啯,啯啯!”菜,就多練!公雞鴉惱羞成怒,一巴掌扇回去。
“欸,行了行了,我可不希望你倆乾起來。”坦什特揉完眼睛,又覺得耳朵有點癢,伸出小拇指掏起耳朵來,摳出一點,看了看又聞了聞,吐舌,彈掉。
兩頭鴉雖不滿,但各自一甩頭,落回他肩膀兩側。
正對麵,彆西卜右耳還流著血,卻不緊不慢地從黑袍裡揪出獨眼鴉的屍體,貼在槍身上,烤著吃。一點都不好吃,肉又硬又少,得花很大的勁才能扯下。
這個烤是冷烤。因為黑焰是冷的,灼熱感僅限感覺層麵,頂多燙開表皮,讓肉結塊。
“啯……”公雞鴉哪能看彆人吃肉,自個兒餓肚子?恨不得現在就搬起斷頭台砸他身上,砍下他的腦袋,把裡麵香噴噴的腦花吃得乾乾淨淨!
可它剛要飛出,就被老法師拽了回來。
“我說,小妹妹,彆高興太早。”坦什特再彈彈手中地穢物,隨手摸在衣服上,聳聳肩,“剛剛那倆隻是我路上招的臨時工,菜得不行。”
看得出來。獨眼鴉也算是老對手了,一直生活在這附近。彆西卜隻是自顧自吃著,雙腿一直在顫抖,明明隻跑了幾步,就像剛跑完一千米一樣酸痛,借機恢複體力。
“可接下來就有你好受的了,”他提起兩隻頭鴉來,眾鴉翹首以盼,“可彆小看它們呀,它們在禽界裡就等於獸界的雄獅、猛虎般厲害。”
鐵頭鴉埋低了頭,目光深邃,鐵皮已與身體融於一體。
“每隻鳥都有特彆之處,每隻鳥都身懷絕技,鬥誌和耐性更是技驚四座。”
公雞鴉的頭就沒低過,隻是此刻聽著介紹,無比自豪,側過頭去,閉眼迎接崇拜的目光。
“其〔罪魂〕更是能給你帶來無限驚喜口牙。”坦什特發出了詭異的奸笑。
“好害怕。”雖然聽不見,但光看得意的笑容就知道,他在炫耀。彆西卜真的想儘可能裝得怕一點,以免惹惱那隻看起來就壯碩如牛的大公雞,結果冷淡的腔調反倒成了挑釁。
隻有一隻眼睛了,還滲進了血,現在很乾很澀,看東西模糊不清,隻能看清閃閃發亮的白眼睛——數量不對!
公雞鴉睜開了眼,視線中就多出了一顆白星,位置比較高,而左邊那顆,還會在鐵頭上反光的,顯然是鐵頭鴉的。
那呆毛鴉人呢?
彆西卜心頭一震,把啃了一半的烤鴉塞回黑袍裡,跑出去幾步,卻又陡然停下,嚇出了一身冷汗,聲音都哽咽了。
“妹……妹妹?”他茫然四顧,全是黑霧。頭頂也被陰雲鋪滿,滲不進一絲日光,無法辨彆方向。
要回去……妹妹有危險。必須回去,妹妹會被咬的!
但他不知道家在哪裡,想要跑,也沒處去了。
“啊哈哈哈!你這軟肋也太好抓了!”坦什特狂笑著,搖著頭,腳步還跟著笑聲的起伏打著節拍,手舞足蹈。
小男娘那個表情也很可愛,微張著嘴,既不敢相信,又必須相信,破裂的眼眶中流出血來,就像一隻突然被投喂了自己一個月的恩人打腫了臉的流浪小貓。
笑差不多了,坦什特招呼按耐不住的許褚進軍,向那個心都涼了一半的失神小可憐。
“啯——”公雞鴉勢如破竹,帶著強壯的肌肉烏鴉大軍衝鋒,迎頭直上。
雞鳴喚醒了彆西卜,匆忙抬起騎槍來,燃起熊熊黑焰,前後跨步開立,身體後仰,收回手臂,算準時機,全力挺出騎槍。
但一道漆黑的陰影卻先一步將他籠罩。眼前,公雞鴉極速移動,掀起的風暴,和獨眼鴉它們不熟一個檔次,黑壓壓一片,是一輛滿載的油罐車,也可以是泥石流。
而在近在眼前,與手中這柄渺小的騎槍相對比,它們已是一條參天黑龍。不該交鋒的,打不過的……
黑焰被同時掐滅,窒息感撲麵而來。捅出的騎槍打上身似龍首的公雞鴉。
“哢嚓。”很清脆的一聲,持槍的左臂,關節碎裂,皮膚綻開,崩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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