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彆西的動作明顯放慢了許多。
“後來……不打不相識吧。”
凱爾文真的教了他怎麼把〔仇恨〕變成槍。
漸漸地,科爾發現,這個人其實沒什麼可恨的,不過他開始會罵他,但已經和一開始不同了,是那種互為朋友,張口就來也不用怕傷對方心的罵,罵著罵著就一起笑了起來。
“凱爾文是個很好的人……他甚至給我過過生日,你敢想象嗎?”
他自己平時連麵包都不舍得吃,居然為了他破費買了一隻巴掌大的小蛋糕,點綴著草莓藍莓,還點了蠟燭,奶油味濃得嗆人。
“這……為什麼?”他當時雙手捧著,比捧一把金條還要謹慎,既興奮又惶恐。
“聽說我的業績讓你很難過。給你賠罪。”他如是笑著,鞠了個躬。
“哈,這可犯不著!”科爾捏著小勺子,比劃半天不知道從哪開始動,也憋不出什麼肉麻的話來,就邪笑著看去,“你讓我一下就行了。”
“哼。”他交叉起了雙手,扭頭,“彆得寸進尺了。”
怎麼說呢……雖說科爾隻是見過薇薇安,沒有任何交流,但卻能在她的身上看見他,也能在他的身上看見她。
他們真的是兩個人嗎?凱爾文要是好好打扮一下,和薇薇安貌似沒差彆吧……
打歸打,鬨歸鬨,真的遇上麻煩,他們倆還是會兩肋插刀的。
如果孩子們生了重病,凱爾文不能來,科爾寧可自己扣錢也要給他跑單子。
倘若科爾路上遇著什麼土匪暴徒,一通電話,凱爾文馬上陪他一起乾架。
他們都用的〔仇恨〕手槍,背靠背,相互掩護,出生入死。
朋友?犯不著。他們隻是偶爾同仇敵愾,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為各自車隊的利益爭執,哪怕隻是一個小刮蹭,都要爭一個下午。
敵人?也不一定。他們擠過一隻睡袋。科爾還甚至還摸了摸他的頭發,被打手了。
“兄弟你好香。”“滾。”
“就讓我摸摸嘛,都是哥們兒。”“滾。”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八年,直到那一天……
“科爾。”他遞了一支煙過來,靠在休息站的沙發邊上。
“謔,真稀奇,你還有煙?”科爾夾在耳朵邊上,身體歪斜過去,手肘抵著他的肩膀,“怎麼了?終於要有點男人味兒了嗎?”
那天外麵下著滂沱大雨,哪怕是正午,外麵也一片灰蒙蒙。
“不是。”凱爾文很深沉,輕輕推開了他的手肘,手裡撚著那頂縫著小白兔的帽子,若有所思。
“我看就是嘛,你又不是這種亂花錢的人……想在老婆麵前風光一回?要咱幾個給你撐撐場麵還是怎麼滴?哦,結婚紀念日我可不乾啊!怪喪氣的……”
可聽見“老婆”兩個字,凱爾文的頭更低了,深深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