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尉步入其中。
這裡像是一棟公寓套房的客廳,有的沙發,家具一應俱全,但全亂糟糟的。本就不大的桌子上堆滿了方便麵的空碗和乾脆麵的包裝袋,下邊兒的垃圾桶已經爆滿了,上麵的零食包裝袋堆成了小金字塔。
地上走兩步就會碰到一隻空的汽水易拉罐,椅子上衣帽架上胡亂掛著好久沒洗的衣服,真正的衣櫃裡卻隻掛著幾件過時且老土的大衣,顯得格外空曠。
窗簾拉得死死的,還用木板釘上了。
有燈但沒開,魔法電視裡放著外麵的監控。
現在是科爾視角,給姑奶奶端茶送水中。
“好久不見啊,頭兒。”沙發上,盤腿坐著一個留著淡藍色夾雜微紫的短發的少女,身體緊緊裹著白被子,隻露出一隻手來拿麵前的爆米花,塞嘴裡,沒有轉頭,隻是看著電視。
除了麵前,邊上還有一桶爆米花,幾個沒有上色的小手辦。
“嗯……”大尉拿起腿邊的易拉罐,走到垃圾桶邊上,一拳把包裝袋壓實,然後丟罐子拍拍手。
“唔,要不要來點?”她伸手拿起一塊爆米花,壓根沒想轉頭。
“我已經提醒你很多次了,高糖高熱量食品容易導致肥胖,更何況你完全不運動。”大尉繞到了她的麵前,毫不留情地搶走了爆米花桶。
她一天下來唯一的運動就是去上廁所,看電視看累了倒頭就睡,衣服也不用穿,裹著被子就得了。
“啊,還我……”她勾搭著手,想要拿回來,但腿都不肯從沙發上放下來。
大尉退開了一步,她就完全拿不到了。
這姑娘看起來很年輕,大概是女大學生,短發後留著一隻小辮子,瞳孔是一潭死水,像夏夜的薰衣草,黑眼圈很重,除了被子,唯一稱得上“裝備”的就是抬到頭上去的和發色差不多顏色的幻彩眼鏡。
她是隊伍裡的機械師,啥都會修,但偏偏是個宅女,沒事乾就吃零食看電視,熬夜熬到淩晨四點,一覺睡到中午,秉持著令人安息的作息。
“聽我解釋,這是我的造物啊……”
“嗯?”大尉看看爆米花,拿起一塊,捏碎,什麼都沒剩下,再手掌加強震振動爆米花桶,整桶爆米花全都“融化”了,變回了它們的素材,一點點小麥粉和半勺白糖。
“啊呀,弄沒了乾啥呀……”少女心疼地接回了桶,晃悠著裡麵的粉,“我的〔罪魂〕你又不是不知道……‘心理安慰’,都是‘心理安慰’呀……”
見大尉不信,她歎了口氣,破天荒地不因上廁所而走下沙發,隨手拿起桌上一隻用過的泡麵碗,洗也沒洗,就往裡麵撒上一點小麥粉,一小勺雞精,一小搓鹽,倒上半瓶礦泉水,拉回蓋子,上下晃了晃,再掀開——
熱氣撲麵而來,眼前是和泡麵碗上的配圖一模一樣的雞湯烏冬麵,有黃皮雞腿和整塊的煎蛋,高湯飄香四溢,枸杞在湯麵上曬著太陽。
“圖片僅供參考”變成美夢成真了。
“噠啦,好吃的麵哦……”她疲憊地微笑起來,捏著小叉子,挑起一根麵,塞進嘴裡,“嗖嗖”嗦了起來,再呈給大尉看,“看吧,營養健康……”
“你的身體狀態實在堪憂。”大尉簡簡單單幫她收拾了下桌上的垃圾山,騰出一塊至少能放下東西的桌麵,抽紙擦了擦油汙,“你就那麼喜歡吃方便麵嗎?”
“習慣了……吃彆的沒味道了已經。”少女依然盯著電視,嗦著麵,“足不出戶就能嘗到六十多種風味,大概隻有泡麵了吧。”
“哪天白巧克力給你做點飯。”
“不要。他做的全都是甜膩膩的。”她嫌棄地吐了吐舌頭。
“那我親自做。”
“我寧可吃螺絲釘也不要吃您做的豆子。”她大力嗦麵,哧溜溜,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總之,回頭我會給你拿些蔬菜進來的。”大尉收拾好了桌子,又問,“她人呢?”
“不是在這兒——欸?剛剛還在我邊上坐著看電視來著……”她望向身旁空蕩蕩的沙發,另一桶爆米花都還在呢,“看樣子又躲起來了。”
大尉看向緊閉的臥室房門。
“她最近精神狀態怎麼樣?”
“不錯啊,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嗦麵聲,以及塞了滿嘴的回答,“所以,應該可以聊你要問的事。”
“嗯……”大尉快步到了門邊,抬手又躊躇,最終還是敲了敲。
“桃酥——”“滾開!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話音未落,裡麵的回答就不假思索地蹦了出來,蓋過了她的聲音。
回眸,電視機少女臉上倒映著電視機的光,聳聳肩:我不知道哦。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再信任任何一個男人,也不會幫助任何一個男人!”尖嘯與嘶吼,吼得她嗓子都快啞掉了,但還是捶著地板,一字一頓喊,“男人!全都!給我!去死啊!”
桃酥是隊裡的醫師兼藥劑師,物理罪孽疑難雜症都能治。但她從不給男人療傷,哪怕是隊伍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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