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行駛在一望無際的公路上,雨滴順著路明非的頭發向下滴,雨水砸的他臉疼,路明非搖搖晃晃的醒了過來,他剛想站起身,卻被一股強風瞬間吹回了座位
“這是哪?”路明非使勁睜開眼睛,借著前麵的擋風玻璃,勉強看清了現在是在哪裡
前麵是看不到儘頭的公路,他們此刻正坐在一輛敞篷豪車裡,繪梨衣在一旁靜靜的躺著,而前麵則是一部手機在自動駕駛著汽車,裡麵傳來機械的聲音,聽起來竟是像eva的
路明非忽然吃了一驚,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到了繪梨衣的身旁,伸出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
老天保佑……路明非終於鬆了口氣,全身無力的癱坐在了椅子上,繪梨衣僅僅是睡著了,睡的還很安詳
路明非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哪裡有公路這麼長?據他所知,芝加哥的公路就算是夜晚,也會有大量汽車開動,可現在整條公路上就他一個人,他媽的,不會倒黴到進到尼伯龍根裡了吧?
“彆急彆急,趕緊換套衣服吧。”聲音從前方傳來,路明非看向駕駛座,小小的男孩駕馭著大大的車輛,駕駛位與他的身形極不相等,但路鳴澤看起來居然遊刃有餘,甚至有空喝杯紅酒
路明非這才有時間看自己身體,他狠狠打了個哆嗦,疼痛仿佛陰魂不散的鬼魂纏繞著他,那是一具破碎的上半身,無數的玻璃碎渣以及鐵片、水晶,全部嵌入了路明非的身體裡,但他傷口的碎片都被再生的細胞包裹起來,他帶著這些碎片一直和帕西惡戰,這幾場戰鬥下來,身軀等於被打碎又重組了很多次,像是一個破碎的木偶,被主人用針線不斷的縫合
“這是你給我做的手術?你這怕不是在縫衣服吧?”路明非氣的直打哆嗦,他現在整個人如同破碎的娃娃,到處都是針線縫合的傷口
“你的身體撐不住啦,少用不要死,你還撐不住,所以我才親自動手給你縫了縫傷口。”路鳴澤說的輕描淡寫,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儘,隨後將高腳杯扔了出去
路明非忽然注意到,那扔掉的高腳杯裡似乎有血跡,他並未完全溶於紅酒中,還有一些掛在了杯壁上,但很快就被路鳴澤扔掉了
“怎麼回事?你受傷了?”路明非抓住路鳴澤的手臂
“我又不是無敵的,就算是黑王也會死啊,更何況生命締造用多了也是有副作用的。”
“什麼副作用?”
路鳴澤笑了笑,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擺了擺手,“哥哥,你越來越婆婆媽媽了,什麼時候養成的這習慣?我還是喜歡你之前滿嘴爛話的樣子。”
路明非剛想開口,路鳴澤又揮手打斷,“是不是想問繪梨衣怎麼樣了?我告訴你吧,她好著呢,除了精神受到極大摧殘之外,身體狀況跟正常人無異。”
“付出的代價很大吧?”路明非輕聲說,帶著一絲愧疚
“還好啦,還好啦,反正我是惡魔,地獄中的惡魔就是不怕死的。”路鳴澤哈哈大笑,“醒了就趕緊來開車吧,到前麵的路口停下,我們會給你一架直升機助你逃亡。”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就一次性告訴你吧。”小魔鬼歎了口氣,乾脆懶得假裝開車了,而是翹著二郎腿,將椅背打下去,打著發油的頭發在狂風中胡亂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