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蕭望著那雙失明的眼睛，雖然他的老師看不到自己，但是他卻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內心。
“老師，弟子知道自己智商不夠，還望您多多指教。”
老人伸出兩個手指：“既然是同一時空的兩個人，他們都是相同的曆史，相同的文化，相同的智力。天下之事，一物降一物，水可克火，柔可克剛。”
何蕭低垂著頭，聲音裡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無奈：“一個女孩子而已。”
老人又是一聲大笑，慢慢起身，背對著秦夜：“你太小看女子了。蕭，這話就不對了，有些時候，女子的力量要遠遠大於男子。他們隻是裝出來的。一個肯挖掘自己潛能的女子，比任何男子都要強大得多。”
“為什麼這麼說？”
老人微微一怔，隨即長歎一聲：“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何師尊會一直藏在此處，不肯出來？”
“你若不告訴我，我也不會多問。”
“我不想說，是不能說。”
“師父?”他叫了一聲。
“我的主人，從來沒有遇到過對手，怎麼會被人刺瞎雙眼？說到這裡，他的語氣明顯有些沉重了。
何蕭：“……”
老人沒有給他答案的意思，頓了頓，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路，做出最終的選擇。他一直避而不談那個話題。問自己，逃避真的可以減輕自己的傷痛麼？一點都不像。
他一直保持著沉默。逃了那麼長時間。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那是一種持續不斷的痛苦。是時候說了。但至少，她的心裡，不會有太大的負擔。
“我輸給了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他的身體微微前傾，一副頹廢到了極點的模樣，“我一時大意，害死了她的夫君。她想要報複我，所以才會給我創造機會。到了後來，她仗著自己的弱小，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成為了一個廢了武功的瞎子。我沒臉見人，也沒臉見你祖師爺傳授給我的武學。蕭兒，你還記得嗎？一個女子，當她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彆小看女人，隻有女人才能控製住男人。”
何蕭雙拳緊握：“此女何人，為師必取之！”
“沒錯。”
何蕭的眼睛裡滿是怒火：“師傅，她怎麼會把你的東西都給弄壞了？”
老人長歎一聲，仿佛將內心的鬱悶都發泄了出來。他回過神來，繼續說道：“就算你把她弄死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還不足以讓我解脫。”
“師父!”方正直喊了一聲。
老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的錯誤，是我自己的魯莽，和彆人沒有關係。”
何蕭有些不滿的問：“師傅，你把自己關在家裡，和外界完全隔絕，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自己。此事我不會再提，你可以走了。”
“師父啊?”何蕭有點不服氣，自己什麼時候吃過虧了。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自己喜歡的人。
師傅擺擺手，示意他走。他正要轉過身去，忽然又道：“老天爺給了你一個女子，也許她就是為了救世而來，善待她吧，彆拿世俗的道德來約束她。你這樣做，隻能讓她永遠消失，莫要辱沒了這份天賜之寶。”
何蕭一言不發的退出了房間，老人並沒有回頭，因為他不願意讓任何人看到他那張頹廢的臉。
何蕭低著頭，一邊走，一邊整理著自己的思路。他走到了牢房門口，這是他什麼時候願意待在裡麵的時候，說是牢房，但實際上卻是一間靜室。現在她就在這裡，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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