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敬觀,坐落於盛京城外雲霧山的半山腰,原本不過是一座寂寂無名的小道觀,卻在靈玄道長當上國師之後名聲大噪,這麼多年來香火鼎盛不衰,道觀幾經擴建,如今已頗具規模,蔚為壯觀。
旭日初升,第一縷陽光照耀大地時,靜安侯府的幾輛馬車已經抵達雲霧山腳下。
山勢險峻,上山的路需要步行,馬車上的人陸續下車。
謝清漓眸色沉沉,掀簾朝外看去,深秋的清晨,空氣清新,晨露微涼,一股寒意撲麵而來,她深吸了一口氣,虛扶著冷霜款款下車。
跟著出來的謝清蓉剛剛探出小腦袋便打了個冷顫,又飛快縮回馬車裡,加了件披風才磨磨蹭蹭下了車。
在前麵最大最豪華那輛馬車上,謝景良小心翼翼將謝老夫人攙下車,兩名小廝已經抬著軟轎等待一旁,謝老夫人順勢坐了上去。
謝清漓的眸光淡淡掃向前麵幾輛車,謝景良小心翼翼將謝老夫人攙下車,立即有兩名小廝抬著軟轎上前,謝老夫人順勢坐了上去。
謝廷軒飛快跳下馬車,他不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今日不用讀書,又不必憋在府裡,他心情雀躍萬分,飛快朝謝老夫人和謝景良奔去。
但剛剛跑了兩步,他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腳嚎叫道:“祖母,父親,軒兒的腳疼,啊啊啊,好疼!”
謝老夫人和謝景良登時沉下臉來,自從那次中秋家宴,謝廷軒不時喊腳疼,但請了無數郎中都說他的腳沒有半點毛病,府中上上下下都認定他是裝的。
謝清綺被氣得臉色鐵青,父親新納了年輕貌美的姨娘,心定會漸漸偏過去,母親和她們姐弟處境堪憂,弟弟還如此不懂事,簡直是朽木不可雕!
她快步上前輕輕踢了謝廷軒一腳,冷聲道:“快起來,不要為了偷懶裝腳疼!誠心爬上山,祈福才能靈驗。”
謝廷軒卻怒視謝清綺,狂吼道:“你是我的親姐姐,卻不相信我,你滾!啊啊啊,疼!”
謝清瑤眸底閃過一絲厭惡,謝廷軒這個廢物,若是耽誤了今日的大事,她定不會輕饒!
她款步走到謝老夫人身側,柔聲道:“祖母,二叔,上香祈福吉時不容錯過,既然軒兒弟弟腳疼,不如找個健壯的小廝背他上山。”
“也許軒兒弟弟不是病了,而是撞到了邪祟,不若請玄敬觀的道長幫他看看……”
謝老夫人點了點頭,暗道還是瑤兒想的周到,謝景良也心疼兒子,便吩咐一名小廝背上謝廷軒。
謝廷軒伏在小廝背上,感激地看向謝清瑤,這麼多親人,唯有瑤兒姐姐信他,從今以後,他隻把瑤兒姐姐當成唯一的親人!
吵嚷了半晌,一行人終於啟程登山。
一個時辰後,玄敬觀莊重而威嚴的大門緩緩顯露在眾人眼前,牌匾上“玄敬觀”三個大字蒼勁有力,讓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大門前,一位道長負手而立,他身著青色長袍,髯須飄逸,眼神犀利,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妄。在他的身側,兩名清俊的小道士恭敬侍立,神情肅穆。
那道長正是玄敬觀的知客玄誠道長,他眼簾低垂,冷冷俯視著靜安侯府眾人,冷聲道:“來者何人?”
謝景良拖著酸軟的腿,奮力挪動兩步上前,臉上堆起笑容,恭敬拱手道:“道長,在下乃靜安侯的胞弟謝景良,那是在下的母親和府裡的晚輩,今日特來上香祈福,勞煩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