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元高高在上的姿態徹底激怒了安傑,他臉上的笑容倏然消散,沉聲道:“敢問侯爺,姐姐不過一介婦人,成日在後宅打理家務、孝敬婆母、養兒育女,她能做出什麼十惡不赦之事?!”
謝景元麵容冷肅,朗聲道:“安氏犯有四宗罪行。”
他指了指謝景良腫脹不堪的臉,又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傷痕,冷聲道:“其一,本官和二弟這些傷都是安氏剛剛打的,‘夫為婦綱’,安氏此乃大逆不道之舉。”
“其二,安氏掌家不利,任人唯親,導致侯府大筆銀錢被惡奴貪墨。”
“其三,安氏溺愛軒兒,將他慣得飛揚跋扈、無法無天,導致他不思讀書上進,卻與丫鬟鬼混,如今更是落得不幸慘死的下場,可悲可歎!”
安傑聞言臉色大變,他震驚地看向謝景元,顫聲道:“侯爺,軒,軒兒他怎麼了?”
他的聲音尖銳如針,雙手微微顫抖,若是沒了軒兒,姐姐該如何在侯府立足?
謝景元卻並未理會他,繼續數落道:“其四,安氏為人心思歹毒,不僅肆意打殺丫鬟,甚至二弟的次女謝清曼也被她所害,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躺在地上的安氏拚命搖頭,淚水猶如決堤的江水洶湧而出,謝景元如此顛倒黑白,竟將軒兒和曼兒的事都算到了她頭上?!
安傑隻覺得腦袋瓜嗡嗡作響,為何短短時日,就發生了如此多匪夷所思之事?
他使勁咽了咽口水,乾巴巴道:“曼兒之事,侯爺許是弄錯了,這麼多年姐姐都容得下曼兒,怎會突然動手傷她?”
謝景元卻冷笑道:“若你不信,大可去報官,本官相信大理寺定會將所有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安傑連忙擺手,他不敢保證姐姐沒做過那些事,更何況謝景元敢如此篤定,定是掌握了切實證據,若是鬨到大理寺,隻會壞了安家的名聲!
他朝謝景元深深行了一禮,沉痛道:“侯爺,此事是安某姐姐有錯在先,安家同意領回姐姐,求侯府不要再追究下去。”
謝清綺躲在門外偷聽了許久,此刻她再也忍不住,快步衝了進來,飛撲到安傑麵前,痛哭道:“舅舅,求舅舅不要帶走母親。”
安傑看向嚎啕大哭的外甥女,無奈地撇開了腦袋。
謝清綺又快速膝行到謝景元和謝景良麵前,抽噎道:“大伯,父親,求你們,求你們不要休了母親,綺兒不能沒有母親。”
謝清綺哭得肝腸寸斷,謝景良不由得心中一軟,他的三個孩子,如今隻剩綺兒一個了。
謝景元卻冷聲道:“你生為謝家人,死為謝家鬼,凡事理應與謝家站在一起。若你實在舍不得安氏,我不介意將你族譜除名,送你去安家做個安家女。”
謝清綺瞳孔驟縮,哭聲戛然而止,她用手捂住嘴巴,用力搖了搖頭,再也未說半句話。
安傑見事已至此,再無轉圜的可能,便命人抬上安氏,匆匆離開了靜安侯府。
但得罪了侯府,安傑心中極為不安,當晚聚集安府眾人商議了半宿,第二日他帶著一名少女再次來到靜安侯府。
安傑介紹那名少女乃安氏的旁支庶妹安慧,今年剛滿十七歲,安家打算將她送給謝景良當姨娘,以便有人照顧謝清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