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念後知後覺地清醒了,意識到身邊的人不是裴大嫂。
裴大嫂會打呼嚕,每次醒來裴大嫂的呼嚕聲都震天響,剛開始她還很不習慣,誰知道一起睡了幾天之後她反而覺得裴大嫂的呼嚕聲能帶給她安全感。
但是現在,她沒有安全感。
因為她沒聽到裴大嫂的呼嚕聲。
睡在床外側的裴遠征正在疑惑著,她媳婦兒怎麼不做聲了?明明已經醒了,呼吸聲都不一樣了,難道是因為他沒回應?
想到這,裴遠征剛想說一聲大嫂沒來,是我,就被旁邊凶狠的風聲嚇到了。
身體的本能反應讓他抬起手牢牢抓住偷襲他的那隻手,手臂不小心被尖銳的東西劃破了。
“你是誰?你怎麼在我房間裡?”阮念念這時候很害怕,對方是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也不知道有沒有對她做什麼,“我告訴你,我男人可是裴遠征,你要是對我做什麼,他不會放過你的!”
好好好,還知道他是她男人。
裴遠征一時間心裡的樂意多過了不樂意,手臂上的刺痛讓他瞬間委屈了起來,“媳婦兒,你是要謀殺親夫嗎?”
“哎呀,怎麼是你?”阮念念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又想到她剛剛用鋼筆紮裴遠征的事,趕緊鬆手把手上的鋼筆扔到床上,裴遠征也鬆開了她那隻想要“謀殺親夫”的手。
阮念念摸了隻手電筒出來,照在裴遠征身上,“沒事吧?剛剛沒紮到你吧?”
她一邊查看著裴遠征的手一邊嘟囔,“大晚上的怎麼跑這來了?你說話啊,剛剛沒紮傷你吧?”
“紮到了,可痛了。”裴遠征把手臂上被刺破的地方露出來,“看,在這呢。”
阮念念把手電筒照過去,果然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洞,周邊還有黑色的墨水,“哎呀,破了皮了,傷口裡頭還有墨水,這麼熱的天感染發炎了怎麼辦!”
她說著,趕緊跑去知青點的廚房弄了一碗鹽水。
裴遠征想拉沒拉住,就跟在了後頭,他其實是故意不拉著的,他想看看阮念念去做什麼。
“來,受傷的手伸出來。”
出於信任,裴遠征毫不防備地伸出了那隻胳膊。
嘶——
阮念念直接將鹽水倒了上去,還用手不停擠壓著他的傷口,嘴裡念念有詞,“還好傷口不大,我先用稀鹽水給你清理一下,明天要是會紅會腫還是要去衛生室處理的。”
很痛,裴遠征皺著眉頭一聲不吭,以前受過的傷那麼多,這點痛算……特麼的誰告訴他媳婦兒這樣處理傷口的,他總算知道傷口撒鹽有多痛了,但是這痛還是他媳婦兒帶給他的。
痛也得忍住!
喊出來就不男人了。
給裴遠征用鹽水清理了傷口,阮念念領著他回房,開始審問。
“你大半夜的,咋進我房間的?”
裴遠征理所當然地說:“你房間又沒鎖,就直接進來了啊。”
“不可能!”阮念念反駁,但是沒繼續深究這個事,“我意思是,你為什麼會在我這裡?”
“媳婦兒你忘了?”裴遠征解釋,“我帶你去看螢火蟲,你睡著了,說要回知青點,我就把你送回來了。”
好像,確實是。
阮念念皺了皺眉頭,“那你也可以把我送回來之後就回家啊。”
“媳婦兒我問你了啊,我問你我能不能睡在這裡,你說好。”
真的?
阮念念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