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一起搬家的嗎?這才晾了一天時間,怎麼就搬過去了?”
裴遠征昨晚回來的時候,她們幾個妯娌都已經散場了,阮念念也不會故意去把裴二嫂說的話學給他聽。
因此看到他們一大早就在搬東西,裴遠征還很驚訝。
而且他們還沒讓其他人幫忙,就自己帶著孩子一趟一趟的搬。
從大隊裡到新屋,距離可不近,大人走路都得十幾分鐘。
在他們搬第三遍的時候,裴遠征攔住了裴青柏,問了他原因,見裴青柏不吭聲,隻能又說:“搬家是大事,二哥,好歹喊我們幾個一起。”
“沒事沒事。”裴青柏趕緊拒絕,“是建輝說想早點住新屋,你二嫂又拗不過他,我們就先搬過去了,你們忙你們的,我們自己能搬完。”
許是不習慣撒謊,裴青柏黝黑的臉漲得通紅,整張臉看上去紅黑紅黑的,一雙手也無意識地抓著衣角,很是不自在。
裴遠征的感官那麼敏銳,怎麼可能察覺不出來,他沒有繼續攔著,“那行,有需要幫忙喊我們。”
不說借三輪車幫他們搬家,好歹他也有自行車,裴青柏和裴二嫂連招呼都不跟他們打一聲。
裴遠征意識到出了問題。
回去跟耍賴不肯鍛煉的阮念念說了裴青柏和裴二嫂在偷偷搬家的事。
阮念念歎了口氣,把那天裴二嫂的話學了一遍,搖頭說:“她們兩個不愛說話,天天就是悶頭乾活,你們四兄弟除了你,其他幾個都沒說過不給娘養老這種話,他們這態度,擺明了就是覺得你們不孝順,不想跟你們為伍了。”
“二哥不會的。”裴遠征沉默了幾秒之後說:“二哥是實在人,他……”
他什麼呢?
裴遠征突然意識到或許阮念念說的是對的。
他對裴青柏的認知也沒有錯。
裴青柏是老實人,即便李大妮壓迫他,他心裡有怨氣,但仍堅持孝道,其他幾個兄弟如果不孝,他可能說不出什麼責備的話來,心裡肯定是會怨懟的。
畢竟裴遠征在當兵的時候李大妮還給過他關心關愛,作為老二的裴青柏是從來沒得到過的。
越缺什麼,他就越想要什麼。
他隻是作為一個兒子,想得到母親的關注而已,有錯嗎?沒有。
“我知道了,媳婦兒,以後如果二哥二嫂把娘接過去住,咱們遠著些就是了,平日裡儘量還跟原來一樣。”
他小的時候,三個哥哥還是很照顧他的,如果因為一點小矛盾或是小分歧,就要斷了他跟哪個哥哥的來往,他心裡是不願的。
阮念念體諒他,沒有反駁,“知道了,你這兩天忙著自由市場布局的事,咱們要不要晚些搬家?”
“不用,我跟狗子說好了,過兩天讓他拉三輪車過來幫忙,咱東西也不多,拉兩趟就拉完了。”
這事裴遠征前兩天就安排好了,忙起來忘了告訴阮念念一聲。
想著自家媳婦兒愛記賬,什麼事都喜歡清楚明了的性子,裴遠征又交代了一句,“媳婦兒,前兩天我忙昏頭了,有些事就忘了跟你講,回頭我這段時間的賬本我會整理出來給你看的。”
還知道要交家底了。
阮念念想壓一壓嘴角,沒壓住,故意不去看裴遠征,“你自己心裡有數就成,看什麼賬本呀,你做你的,我乾我的,說不定以後你乾得不好還得是我來養你。”
“是是是,我媳婦兒特彆厲害。”裴遠征順著毛,在阮念念臉上偷了一個香吻。
心裡想的卻是:政委果然誠不我欺!
之前政委教導過他們,夫妻之間相處最重要的除了寵妻,還有坦誠,如果你心裡有這樣那樣的事瞞著她,就算你是為她好,就算你再寵她,都會產生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