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晏日夜兼程回到青州,卻撲了個空。
“殿下,太子妃和小皇孫呢,你們怎麼沒有一起回來?”邱嬤嬤一見到太子回來,第一句話問的竟是小皇孫和太子妃。
謝時晏一頓,邱嬤嬤從來都是隻把他放在心上的,現在終於有了新的寄托。
好像有點失落。
“他們還沒回來嗎?”謝時晏知道林思榆到過雲州,到過信州。
“太子妃從雲州回來後,在府上待了半個月,又去了信州,說是殿下在信州,她要帶太殿下過去幫忙。
你說說,小皇孫才這麼小,那個雪玉可愛的小娃兒,就帶著東奔西走的,看得老奴心肝兒都疼。”邱嬤嬤說完直抹淚。
“哦,他們沒事的,我把他們兩個安排在冀州。”謝時晏總不能說我也沒見著他們吧,他其實算一算時間,也知道林思榆對他有所保留,從雲州到青州就算騎馬也要十幾天,從青州到信州騎馬至少二十天,還帶著個小嬰兒。
她還能在青州待半個月,說明她不是騎馬的,那她那個百寶袋肯定有大功能。
這丫頭,還瞞著他呢,這是提防著他嗎?
謝時晏苦笑。
劉從平現在和白成功跟在謝時晏身邊,兩個人聽得目瞪口呆,他們聽到的是什麼?
太子妃帶著小皇孫去信州找太子?在哪兒,他們怎麼沒看到?
還有,太子說什麼,把太子妃和小皇孫安排在冀州,我們可是一直跟著的,怎麼從來沒見到太子妃和小皇孫?
所以,太子妃和小皇孫到底去哪裡了?
謝時晏泡在溫泉池子裡,整個人放鬆下來,這些天日夜趕路,已疲憊到了極點,就是為了趕緊回來見他們母子。
他想起在流放路上夢到的那一幕,夢裡他被打得遍體鱗傷,在流放第十五天時已奄奄一息,龍驤軍的人救了他,隻可惜已油儘燈枯,在回北境的路上就死了。
夢裡的一切那麼真實,謝時晏知道,如果沒有林思榆,那麼夢裡發生的一切就是真的,他會早早死去,隻可惜自那一次之後,再沒有做過那種夢,大周國後麵發生了什麼,他很想知道。
是林思榆救了他,給了他活下來的勇氣,給了他一個家,又幫他穩固了北境。
感激自不必說,可謝時晏知道自己對她的愛遠遠大於感激。
他之前是不知道的,直到那一日,眼睜睜地看著她掉下懸崖,謝時晏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林思榆。
他不敢想象,如果林思榆真的掉下懸崖死了,他該怎麼辦?
“你這傻丫頭還想著假死欲從孤身邊逃走,這輩子都彆想了,你要自由,要快樂,孤都會給你。”
林思榆此刻正在冀州大肆采購各種饅頭,餅子等等,她要是聽到謝時晏說這句話一定會嗤笑,哼,我想逃走,你能困得住嗎?
隻不過孩子以後總不能一輩子待在空間裡,他需要父親和母親,要想我們一直待在你身邊,且看你表現吧。
冀州城一片安寧祥和,戰火沒有漫延到這裡,糧價受戰爭的影響,比平時高了一些,但遠沒有永安城的糧價高。
林思榆找了幾家包子店,各訂做五百個饅頭。
趁著店家做饅頭的時候和一個大娘嘮起了嗑。
“糧食還夠嗎?”
“夠的,去年南境打仗,朝廷先後來收了幾次稅,各種名目,今年我們北境呀,太子殿下做主,又是豐收年,現在日子最好過的就是我們了,連江南那邊的糧商都偷偷用船來我們這邊買糧呢。”
“哦,江南來的糧商多嗎?”
“多啊,他們都是在興州和林州青水河岸邊買糧,聽說興州和林州那邊的百姓緊張著呢,不給他們上岸,怕裡麵有南邊的細作,興州和林州那邊的糧商又都到我們這邊來買糧,再轉賣給他們,聽說價格要得高,總不能便宜了南邊的人。”
林思榆聽得想笑,百姓的心裡什麼都明白,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不好,門兒清著呢。
那大嫂是個明白人,她又小聲對林思榆說道:“我們這一條街上的人都受夠了南邊人的氣,年年辛苦,年年一家人忙忙碌碌,最後還吃不飽,當官的心太黑了。
他們不給我們百姓活路,隻有太子殿下是真心為我們百姓著想,現在這個肖大人也是個好官,比原來那個肖大人好,他呀,連跟我們買饅頭都付銀子。”
林思榆故意說道:“買東西本就應該付錢啊!難道以前的肖大人不給嗎?”
大嫂子哼了一下,“那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倒不會親自來買我們這些粗糙的糧食,但過節過壽什麼的,都要我們送幾百個按他家要求做的點心,從來不給錢的,我們這還算小錢,過壽過節的也不是天天有,最怕的是那飯館的東家,那些守城的兵個個上門吃都不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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