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參湯下去,安母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娘這次來親手給你帶了些吃食,原本都是封好的,隻是進宮時被檢查了一遍,已經不禁放了。”
安母說話時有些不安,那侍衛錯愕的神情和語氣讓她意識到,自己帶的東西多少有些不體麵。
進宮時一路給出去不少銀子,也讓她很是心疼。
安陵容就是擔心母親被怠慢,這才特意讓人去接的,一路上的打點卻沒能瞞得過去。
“是酸蘿卜嗎?娘快給我嘗嘗,我想了好久,禦膳房做的怎麼都不是那個味道。”
安陵容驚喜的反應打消了安母的忐忑,女兒還是自己的女兒。
“那東西不能現在吃,吃飯的時候再給你,不然要難受的。”
“好,都聽娘的。”
“娘你眼睛怎麼樣了,那大夫的藥好不好用,我爹在家時還像從前那樣嗎?你如實跟我說,不要讓我擔心。”
握著女兒白嫩的手,安母心裡很是欣慰。
這樣就很好,能給女兒掙個機會,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不用為了柴米油鹽發愁。
她當初的繡品就沒有白費,也不算便宜了那狗男人。
“我如今眼睛已經好多了,平日裡也不做什麼,不礙事。”
“你派人送了那麼多東西,還點名都是給我的,又讓人請大夫又買丫鬟的,他不敢再欺負我。”
“至於……那些小妾,你特意讓人找了會些功夫的花枝,有她在,沒人敢怎麼樣,最多也就是嘴上酸幾句。”
安陵容聽得很認真,暗中琢磨著自己還有沒有哪裡做的不到位。
“你爹上次被降職後安生了好一陣,過後就全忘了,隻記得你能把他撈出來,這次我出來,他還惦記著讓你幫她升官呢。”
“兒啊,你可彆聽他的,好好顧你自己。”
提起這個沒有良心的丈夫安母就生氣,說話間手指忍不住憤怒的敲了幾下桌子。
這人毀了自己一輩子還不夠,還要把女兒也扯上,他做夢!
安陵容托著下巴不錯眼地盯著母親看,適時將茶水推過去,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鮮活的母親,記憶中,母親說話總是那麼溫柔,永遠都在乾活,眼中是藏不住的疲憊和淒苦。
與現在完全判若兩人,說起父親,母親臉上帶著她自己都未曾發現的驕傲和自信。
而這份底氣是自己帶給母親的。
意識到這點安陵容心底炸開了數朵煙花,她會更努力的,給母親更好的生活。
聽著母親說著父親小心翼翼的討好,安陵容恍然覺得自己曾經真傻。
那個讓自己畏懼的男人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