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教堂鐘樓的閣樓上。
老電視裡正放著1952年的經典西部片《正午》，執法官賈利·古伯挎著槍走在塵沙飛揚的西部小鎮街頭。
看電影的人裝束跟賈利·古伯差不多，一身花格子襯衫，一頂卷沿的帽子，一雙牛仔靴，靴子上的馬刺亮晃晃的。老家夥像個碩大的土豆般躺在沙發裡，把腳翹得老高，手裡拎著一瓶啤酒。
沙發前是一張桌子，房間並不昏暗，但桌上卻點著一支蠟燭。
“喂，真的不能再考慮一下？”昂熱坐在沙發的另一角，沙發上墊著一張報紙——他總覺得這個沙發不太乾淨。
“都說了，不考慮，”副校長屈指彈了彈自己的帽簷，“弗拉梅爾一脈單傳，你又不是不知道，用中國武俠的話，我已經收了關門弟子。”
“路明非可是級學生。”昂熱辯道。
“彆說他是級，就算他是級都沒用，規矩就是這樣的，”副校長道，“你還是去問問去跟埃爾頓那個小家夥商量一下吧，高廷根家族對他們的煉金術看得沒那麼嚴，況且我記得埃爾頓那小子十五年前也取得了‘宗師’的稱號吧？”
“埃爾頓的煉金術水平能跟你比嗎？”昂熱吐槽道，“況且他現在自身難保，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翹辮子了，去年他就已經把自己的校董位置傳給了唯一的孫女。”
“他的‘骨金屬化’已經這麼嚴重了？”副校長一愣。
“聽說已經快動不了了，”昂熱道，“伱們搞煉金術都這麼危險的嗎？一次實驗失敗就有可能讓自己陷入慢性死亡的境地。”
“那是他蠢，居然用自己的身體來做一個不成熟實驗，”副校長嗤之以鼻，“探索精神不是作死精神，等他死了，不知道加圖索家會不會盯上高廷根這塊肥肉。”
“他的孫女夏綠蒂還是很有天賦的，據說她已經可以獨力提煉出‘星銻’了，”昂熱搖頭道，“而且高廷根家族也不是什麼文弱學者，你彆忘他們還有‘王國騎士’。”
“所以嘛，高廷根家族還是底蘊深厚的，讓你級寶貝疙瘩去跟他們學習煉金術，也不算委屈了他啊，”副校長圖窮匕見，借機拒接昂熱的讓他教路明非的要求，“而且我聽說埃爾頓那個小子的孫女是個還沒成年的大美女，說不定你的寶貝級還能就此抱得美人歸呢？”
“高廷根家族的人還是離遠點吧，太折壽了，”昂熱吐槽道，“曆任的高廷根家族家主，還有家主伴侶，沒有一個能活到八十歲的，不少人都說這是煉金術的詛咒。”
“扯淡！哪有什麼詛咒？老子再多活個幾年，兩個八十都夠了，”副校長道，“高廷根家的人就是人菜癮大又愛玩，才會每一代都把自己玩進去。”
昂熱眼前一亮：“你也說了，他們人菜癮大，教不了明非的，還得是你來！”
“我更菜！”副校長毫不猶豫道。
昂熱豎起一根中指。
……
卡塞爾學院，校長室。
“所以，我要去一個校董的家族裡學習？”路明非滿頭問號，“而他們的家族在歐洲？”
“也就是隔段時間坐下飛機的事，”昂熱安慰道，“而且我還沒跟他們談妥呢，說不定不光副校長不要你，人家高廷根家族也不要你呢？”
“您還真會安慰人啊。”路明非虛著眼道。
“咳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高廷根家族的族長因為一場煉金實驗的意外，導致身體受到了長期傷害，需要靜心休養，連校董的位置都傳出去了，”昂熱道，“他恐怕是很難騰出精力來教導學生。”
“他騰不出精力來沒關係，”路明非道，“隻要多給我幾本書看就行了。”
有言靈的加持，除非老師能達到托尼那個水平，否則的話有沒有人教他其實影響不大，看書自學就足夠了。
“那我儘量跟他們商量一下吧，不過你也彆抱太大希望，”昂熱歎氣，“高廷根家族也是校董家族，在整個秘黨的發展史上出人又出力，勢力遍布秘黨上下，我也沒辦法強迫他們做什麼事。”
當然，如果副校長肯出力當說客又是另一回事了，弗拉梅爾導師的麵子，哪個煉金師敢不給？
至於怎麼讓副校長那個老懶貨出力……
昂熱叼著雪茄，目光閃動——他想起來副校長還有個兒子在學校裡任教。
“校長你剛剛的眼神好奸詐，好像反派啊，而且你還像電影裡的大反派一樣叼雪茄。”路明非在一旁吐槽道。
“咳咳，”昂熱輕咳兩聲，“先不說這個，你對征服之印的掌控怎麼樣了？”